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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雨之歌·与蛇同眠

海洛因并不是单一的一种毒品,而是吗啡类毒品的总称。一般包括海洛因碱、海洛因盐,和海洛因盐水合物。最初的海洛因被用做戒除吗啡毒瘾的药物,后来发现它具有比吗啡更强的药物依赖性,也就是说,它的成瘾性比吗啡更强。海洛因对人类的身心健康,危害极大,若是长期吸食、注射海洛因,可使人格解体、心理变态,甚至导致寿命缩减,尤其对神经系统的伤害最为明显。由于海洛因作用机制远不明确,迄今为止,并无任何有效的戒除方式。其戒毒后,复吸的比例极高,一旦沾染,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戒除。也正是因为如此,海洛因又被称为——世界毒品之王。

看着这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刘宗林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这条凶恶的毒蛇一直在他身边潜伏着,似乎与他有着某种隐秘的渊源。究竟它是如何使人成瘾的?为什么吸毒者,愿意花费高昂的价格,甚至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要买入吸食?这让刘宗林感到了久违的好奇。

刘宗林的身边没有显微镜和实验仪器,他只好跑到图书馆去查阅资料。而查询的结果,更是让他陷入了迷雾之中。通过查询和观察大量的分子结构式,刘宗林才知道,海洛因类毒品的主要成分为——二乙酰吗啡、盐酸盐、硝酸盐、酒石酸盐和柠檬酸盐。刘宗林本身就是制药专业的高材生,他的化学成绩尤其优秀,很快他就发现,这些组合在一起成为毒品的有机化合物,其实在人们日常生活的食品、饮料添加剂、稳定剂、洗涤用品和药品中,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刘宗林想都不用想,就能说出好几种,尤其是在某些处方药中的含量还不算低。

他的脑子仿佛不受控制地开始了翻腾,如果自己从这些日常生活品中开始做提炼,是不是就能制造出海洛因?刘宗林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想的并没有错,海洛因这个名称第一次现身于世,便是来自于止痛类药品。1897年,德国拜耳药厂的化学家霍夫曼将海洛因制成药物,其止痛效果远高于吗啡,至少提高了四至八倍。可明显抑制肺痨病人的剧咳、久喘和胸痛,促进患者情绪安定,且无明显不良反应。1898年拜耳药厂开始规模化生产该药,并正式注册商品名为“海洛因”(heroin),该字或许源自德文heroisch一词,意为女英雄。无比讽刺的是,在《圣经·旧约》的伊甸园中,那条邪恶的蛇在引诱夏娃吞下禁果之时,也曾经将她称为“女英雄”。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晦涩且深邃的“巧合”。

刘宗林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但目前资金匮乏的窘境,还有毒品那高昂的利润,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打动了他的心。对,并不一定会成功,我只是做一些尝试,他这样在心中安慰自己。毕竟他的目的是好的,只是想要完成多年的实验成果,这也可以看作是“曲线救国”。那条毒蛇,终究还是现出了原形,名正言顺地钻进了刘宗林的心中。

刘宗林的这个假期变得忙碌起来,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调查市场上各类常用药品的成分。利用中国药品管制严苛,而俄罗斯药品市场相对松散的特性,在国内的刘宗林偃旗息鼓,秘密研究各种提取方法,罗列详尽的采购清单。在回到俄罗斯后,他便按照清单上的名称,开始了大肆采购药品的工作。他每晚利用学院中设备齐全的实验室,秘密地开始从各类药品中提炼海洛因。

连刘宗林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看似困难的工作,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完成。他的大脑仿佛是被打开了一扇闸门,或是被灌入了无数的灵感,这种才智被不断地激发,再激发,并擦出闪亮的火花。

刘宗林选用дoждь来作为他的代号,дoждь这个词来自于俄文,它的含义充满朦胧而浪漫的气息——雨。仿佛是一夜之间,дoждь这个名字就响彻了整个俄罗斯的地下毒品市场。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再到新西伯利亚和叶卡捷琳堡,дoждь的名字渐渐变得家喻户晓。他所提供的毒品纯度极高,价格却远远低于市场,甚至还带有轻微的致幻性,这让所有的瘾君子们都喜笑颜开,争相抢购。

毒品交易的利润之高,完全超乎了刘宗林的想象。高于制造成本上百倍,甚至是上千倍的利润被其尽收囊中,市场反应空前的强烈,完全达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而此时的刘宗林,仅仅是一个不过二十四周岁年轻人。

面对着一片大好的市场形势,从未经历过商海洗礼的刘宗林,再次表现出了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冷静。他没有选择盲目性地扩大生产,依旧是低调、秘密地利用大学实验室,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小规模的产出。随着地下毒品市场对дoждь这个名字愈发的趋之若鹜,也因为他供给的毒品量十分有限,刘宗林生产的毒品渐渐被炒成了天价,却仍然有大量的消费者买单。

最后,刘宗林索性直接省略了生产环节,直接将药品中的提炼化合物打包出售给下层的分销商,由他们分批次生产毒品,再流入地下市场。而他一贯坚持的不露面,先付款后拿货的单线联络模式,也贯穿着整个黑色交易的始终。事实证明,他的每一步选择都是百分百正确的。虽然дoждь这个代号已经成为全俄罗斯最为臭名昭著的大毒枭,和全民通缉的a级罪犯。但是,在俄罗斯警方数之不尽的多次扫毒行动中,从未有人见到过他的踪影,更没有人会知道,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会是一名在校的大学生。在一次次看似天罗地网的警方围捕中,全身而退,就好像他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实验经费已经不再是问题,顺利毕业的刘宗林选择在莫斯科第一医大继续深造。他的钱变得越来越多,但巨额的财富并没有让他拥有足够的安全感。他明白,这种黑色的日子始终见不得光,要想生活在阳光之下,他需要洗白。伴随着博士学位的降临,刘宗林早已经是整个俄罗斯医学领域的杰出青年才俊,多达十余项的专利加身,让他俨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香饽饽。祖国也趁此机会向其伸出了橄榄枝,力邀他回国创业。

来自祖国的召唤,让这个年轻人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刘宗林没有丝毫的犹豫。回国之后,他用雄厚的资金创立了天下白集团,并顺利在b股上市。在天下白集团申请上市的文案上,明确地写着——天下白集团为合资公司,控股人为美国w集团和董事长刘宗林先生,双方各出资百分之四十和百分之六十。作为世界知名的风投公司,人们往往会联想到,一定是风投为这位知名的海归华人出了全资。而事实上,美国w集团仅仅象征性地为天下白出资了一百万人民币,而剩下的九千九百万人民币,全部来自于刘宗林本人。天下白集团主营制药业和新能源开发,旅游和地产项目也在陆续起步。渐渐地,黑钱变成了白钱,刘宗林也从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步入了中年,他喜欢走在阳光下的感觉,虽然他依旧孑然一身。Дoждь这个名字,连同他的毒品一夜之间在整个俄罗斯消失了,只留下一段玄之又玄的“传奇”,供后人感叹。

这是刘宗林的选择,他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但至于为什么要在蒸蒸日上的巅峰时期回国洗白,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就像冥冥之中的某种指引。从药品中提炼海洛因,有这个想法的人,绝不仅仅只有刘宗林一个,但却只有他成功了。他为什么会成功?刘宗林自己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自始至终没有答案。从他成为孤儿,到现在的名利双收,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毒品有关,他实在不敢去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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