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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冠轻咳两声:“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辅国公府是七皇子外家,安贵妃的势头这两年可是猛的紧。沈家怕是讨不到便宜。咱们且看看再说。”
他转向谢夫人:“夫人暂时不要跟玉儿说这些事,免得扰了他读书。今年的秋闱,若玉儿能一击得中,十四岁的举人,什么样的女孩娶不得?”
谢夫人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老爷说的是。玉儿下了苦功,人又聪明,中举定万无一失。”
谢冠晒然。又道:“莹儿的亲事,你一定要跟我商量,万不可草率行事。”
“那是自然。”谢夫人笑应了,看着羞红了脸的女儿,眼神十分爱怜:“我的莹儿乖巧通透,日后的前程,自然不能差了。”
且不提谢家心中的盘算,沈锦年与秋水长天,都被镇抚司过府问询了。镇抚司负责彻查此事的是镇抚使郭敏。郭敏其人,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生的极是俊朗。然而一双眼睛死气沉沉,令人望之生寒。沈锦年第一次被问话,后背都湿透了。郭敏事无巨细,一一问清后告辞。沈锦年的两个丫头都是脸色惨白,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碍于镇抚司的凶名,安家也有些托大了,事情做得并不缜密,此事很快水落石出。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无人敢私下议论。只能从皇上的谕旨明发中窥测一二。
沈锦年大闹辅国公府的第五天,宫中下发了明远帝的几道旨意。
沈重教女无方,罚俸三年,官降三级,降任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兵部侍郎衔暂代。沈锦年以下犯上,念其年幼,不予重罚。着入寺庙清修一年,消除戾气。
辅国公府,治府不严,以至于女客清名被侮,也是罚俸了事。只是辅国公安绍明本还有个户部浙江清吏司的差事,也被一并撸了去。看似罚的不重,其实,面子里子也是一起丢了个干净。一个治府不严的名头盖下来,日后家里的内眷,少不得要遭人议论。
至于太子在人家内院做了些什么,皇上没提,自然也就没人敢提了。
倒是安贵妃似乎感了时疫,抱恙许久。
沈家开始着手给沈锦年找修行的地方。至于沈重的贬黜,沈锦年心中颇为愧疚,但又不能说出来,憋得难受。好在沈重和林晚不太在意。大家比较担心的是沈锦年,一个人在寺庙那种清苦的地方,如何能过得好呢?
沈锦年对此倒还乐观:“爹娘不必忧心,皇上让我带发修行,只是为了让安家的人出口气罢了。我只要老老实实修行一年,这事就算过去了。”
让沈家人最发愁的是沈锦年修行的地方。寺庙不方便,只能找合适的女尼庵。山野地方,怕安家派人报复,皇家的地方又进不去。眼看着沈锦年“出家”的日子就要到了,沈家人简直愁白了头发。
沈重虽官职被贬,每日却更忙了。这一日落衙又是已经天黑。马车刚行至半途,便有人从车帘缝隙射了封信进来。
沈重看了信,沉吟片刻,吩咐车夫去望春楼。
望春楼是京都最有名的茶楼,沈重入内,即有人上前引路,带他上了二楼雅室。
室内清幽宜人,茶香淡淡,已有人坐在桌边,细细啜着香茗。
沈重进了雅室,略有些惊讶。颜初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贸然相请,还请沈大人见谅。”
沈重忙还礼:“世子太客气了,下官如今只是一个五品郎中,实在不敢当。”
颜初神情端肃:“沈大人,令爱的事,我也在场。大人究竟是因为什么遭了贬黜,大家都心知肚明。大人实在不必如此。”
两人分了主宾坐下,颜初亲自执壶,给沈重斟茶。沈重双手接了,浅啜一口,开门见山道:“不知世子相邀,可有何事?”
颜初正色道:“沈大人爽快,我就直说了。听闻皇上明旨,要沈小姐出家修行一年。京都附近适合女子修行的庵堂并不多,大人的顾虑,我也能猜到一二。”
“我今日请沈大人来,是受人所托,特来还人情的。”颜初目光直视沈重,十分清明:“上次承蒙沈小姐提醒,安国公府才得以保全。三哥三嫂都铭记于心。得知皇上旨意之后,三哥特意跟家父商量了一番,才让我与大人见面商议。”
“沈大人应该知道,我自幼丧母,家父待家母情深义重,特意在城郊杏子林设了田庄,建了庵堂,常年供奉我母亲的灵位。沐慈庵是平西候府的家庙,其安全隐秘自不必说。若沈大人不弃,可将沈小姐安置在此。颜家上下,定会周全妥帖。”
沈重呆了呆,他从不知平西候府还有个家庙。可见此处确实隐秘。说不得,还有些瑞王的干系在里面。
沈重心中自然知道,这事一旦答应,从此与瑞王便脱不开干系。可若是不答应,他对沐慈庵这样的去处,也确实心动。
颜初见沈重不语,也不催促。端起茶杯细品起来。
沈重苦笑道:“此事,还得回去与内子商议。皇上明旨说了是要清修一年,小女自幼娇惯,也不知能不能吃得了苦。若到时候吵着嚷着要回家,倒白费了世子一番心意。”
颜初淡淡一笑,暮光中明澈如清风朗月:“无妨,此事是该与沈夫人和沈小姐商量一番。如今大人处境不佳,倒不便与我们来往。不如这样,大人若有意,明日派个人还来此处,给个回话儿便是。我等言轻,其余的,也是爱莫能助了。”
沈重心事重重的去了。颜初停了一瞬,去了隔壁雅室。瑞王与颜甫,赫然在座。
颜初走进去,低眉顺眼的回了话。瑞王看了一眼颜甫,道:“舅舅觉得,沈家会不会送女儿去沐慈庵?”
颜甫一脸高深莫测:“殿下,陛下明旨已发,此事箭在弦上,只看沈家是觉得女儿重要,还是一家子前程重要了。”
颜初垂眸不语,心中却想:“若真是如此,沈锦年,你只怕除了沐慈庵,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