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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梦之有二7
镇上长街平时人流不算多，但一夜之后，都被支起帐子招收弟子的玉京门管事挤满。
众人虽诧异玉京门今年招收弟子怎这样亲民，但这对他们并无坏处。于是一时间，一整条街的各方帐篷下，挤满了已经通过玉京门各处试炼的修士。
按照玉京门之前的说法，只要通过这些试炼，他们便有进入内门考核的资格。
熙攘人流中，有一少女走过时，多少让周围人忍不住停下吵闹，悄悄看她。
少女一身白衫，容貌清丽，宛如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但这不足以让人都盯着她看，众人偷偷看她的原因是——
她眼前蒙着一条雪白长带。
她便是这样蒙着眼，从众人面前走过，走到了一处帐篷下傻眼的管事处。
她给出玉牒，玉牒中记录的试炼已经通过，管事才回神，低头记下她的名字——
“南鸢”。
管事将神识探入玉牒，当即深吸一口气：北域迷宫中的十头灵兽，往年总会在弟子选拔中难住弟子，今年，那些灵兽却全在大睡……
管事惊讶：“是花师姐？”
管事怔了一怔才说：“没问题，姑娘是眼睛不便？”
谁想南鸢道：“我会考虑的。”
管事抬头，看到是花家大小姐，犹豫一下。他没让花时直接看玉牒，却也在花时耳边解释几句，指了指那边的缇婴。
花时从旁路过：“酸与？”
花时皱着眉，狐疑走过来。
她声音如同霜雾，空寒之气缥缈万分。
管事失落，正要试探这女子的意向时，忽然听到隔壁帐篷有砰的爆破声——
花时站到洋洋得意的缇婴面前，强调：“你杀的酸与？”
江雪禾动了动。
比起一个看起来像在胡闹的小姑娘，她认为那个少年更像有本事。若少年看不惯少女揽功，必然会纠正。
但是管事说：“那小姑娘好像杀了无支秽。”
缇婴超得意。
她拍胸脯吹嘘：“对，我就是这么厉害啦……师兄也是。”
所以她主吹自己，小小提一嘴师兄就好……缇婴怀着这种小心思，回头悄悄看江雪禾。
南鸢：“在习一门法术。”
事发时，缇婴正拉着江雪禾，喜滋滋拿出玉牒，让对方审查他们的试炼结果。
看玉牒的管事果然露出了惊讶表情：“就是你杀了酸与？”
缇婴专一：“我只喜欢玉京门！”
她眼睛盯着那个检查玉牒的管事，充满了期待。
管事暗暗点头：今年的散修真是了不得。昨天听说有人杀了酸与，今天就见到一位不用眼睛也能试炼成功的人。
她怎么做到的？
许是管事沉默的时间久了，名叫南鸢的蒙眼少女开口：“有问题？”
这一方帐篷下，站了两位管事。一位在检查玉牒，另一位絮絮叨叨告诉他们，这一年弟子选试规则有变，需要其他门派的管事来了，众人一同参与比试，弟子们决定到底拜哪派。
周围知道无支秽厉害的修士都吃惊无比，来看缇婴——
她真不想加上师兄，但是师兄也有功劳。
花时：“……”
她眼睛却看着江雪禾。
他以为这少女既然来拜玉京门，此时应当多向玉京门表达向往，对其他门派表现出不屑一顾。
他拢了拢被风吹开一角的风帽，继续看缇婴胡闹。
“秽鬼很麻烦的啊。每年都有秽鬼潮，全靠‘巫神宫’防守……巫神宫都不能彻底消灭秽鬼，不能控制无支秽，这小姑娘杀了无支秽？”
南鸢亭亭玉立，发带与雪袍一同飞扬。他人的事，她并未搭理。
南鸢顿一下，撇过脸，她与管事一道，“看”向闹事场所。
——
街上的闹事发生在缇婴这一边。
“有人杀了无支秽？就是那个可以统御秽鬼的无支秽？”
她是一心要进入玉京门的，其他门派来不来，对她毫无影响。现在有影响的是，那个检查玉牒的管事，一定可以看出是她……与师兄杀了酸与！
她是今年弟子最厉害的那个！
除了讨厌的师兄。
管事将玉牒还给少女：“姑娘的选试没问题了。不过我们不能直接登记你进入内门——今年玉京门的比试，规则改了。咱们不是只选玉京门弟子，还要连着其他三大门派一起选……其他几大门派的掌教或首席，可能这两天就会到了，还请姑娘心中有数。”
她的风帽师兄果然是个哑巴美人，任她再自我吹嘘，他也跟大家闺秀似的，并不揭她的短。
花时看到了风帽少年。
有人打起来了。
她一凛，想到了那夜在五毒林中撞见的人。
今天一早上接见了许多试炼弟子，大家都是那么做的。
管事：……你来玉京门山下报名，难道不是只喜欢我们吗？
你不会一下子喜欢所有的大门派吧？
而缇婴也非常不要脸：“就是我杀的！”
——虽然是酸与心灰意冷，伸长脖子给她杀，可她就是杀了啊。
花时仍不信。
或许是，她看不惯缇婴又心虚又忘形的娇气模样。
花时与缇婴争论时，一个人影从人群中挤入，悄悄拉了拉江雪禾的风帽。
那声音嗫嚅：“江仙人……我能打扰你一下吗？”
江雪禾稍微分出神，看到一个少年挤入人群，躲到他身后，正是陈大。
陈大有些畏惧地看眼那和缇婴在吵架的花时。
花时不知道，离她这么近的距离，有位“故人”用畏惧又有怨的眼神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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