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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上玉京1
玉京门一座主山，五道偏峰，分属于掌教与长老。白掌教仙逝后，主山便暂时由五位长老轮流而治，最近正轮到沈玉舒。
沈氏兄妹二人带着年轻弟子们落地后，山门前早听闻动静的掌事们便围了过来，询问发生何事，为何这些弟子们直接就进山门了。
沈氏兄妹与管事商议事务之时，被带上来的弟子们都用欣羡敬仰的目光东张西望。
羽鹤振飞，白云为带，只消站在此处，便能感觉到充裕的灵气。
有好事者，向不知情的弟子介绍：“玉京门悬于高空，传闻是千年前有仙魔之战，仙门中亦出了叛徒。为了玉京门的长生久视，师祖青木君改龙脉地势，将玉京山拔地而起，从那时起，这才是真正的——天上白玉京。”
弟子们纷纷激动：“哦哦哦！”
移山挪地，不愧是传说中的仙人！
黎步方才踩在白羽最尾处，他出来就听到人吹嘘玉京门，不禁撇嘴：传闻能有几句真？
但他不关心这些，他落地后，第一眼就去寻江雪禾和缇婴的踪迹。他看到那娇弱的女孩子攀着风帽少年哼哼唧唧，目中当即生寒。
身后有人不耐烦：“怎么不走快些？耽误我们了。”
缇婴看到了周围人好奇的目光，她一下子脸红，有点嗔：“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别人都笑话我了！”
江雪禾盯着黎步，忽然听到缇婴小小声：“好英俊呀。”
有人对她笑得这么不要钱，她觉得他有病。
江雪禾手段了得，旁人还在认路，他已不知从哪位掌事那里要了碗清水，正在哄他家小婴喝水。
缇婴：“那是仙人吗？”
陈大才过去，便听到缇婴和江雪禾的对话——
江雪禾抬目。
沈行川正与为难的管事们交代事务，顾不上这些弟子。他的清寒淡漠，压着一重凛冽剑气，周遭人除了沈玉舒，管事们和他说话，各个战战兢兢。
陈大则很慌。
陈大伸长耳朵，跟着紧张：修行人来到这里都能得不治之症，我这个凡人不得更小心？
小姑娘哼一声，别过脸看其他人了。
尤其是一个娃娃脸少年，看她看得可专注了，笑得特别真诚。
江雪禾身子不动声色地侧了侧，带着师妹往僻静处挪了挪。那些弟子便半天过不来了。
江雪禾：嗯？
缇婴藏在一颗古木后，盯着带他们飞上来的沈氏兄妹看。
缇婴噘嘴：“不会疼小婴就不要疼！”
江雪禾看缇婴好像恢复了些，也不哭了，他才慢慢收了水。他察觉到周围视线中独特的一道……
花时在他眼中何其吓人，如今就在五步之内。他浑身僵硬冰凉，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来了这里。
江雪禾回答缇婴：“这世上没有仙人。”
陈大：……还有人会晕飞？而且，江仙人你怎么知道的？你时时刻刻在看你那小师妹？
她手指沈行川。
他听到江雪禾安慰：“你只是第一次飞这么高，有点晕罢了。以后入了玉京门，御风术学好了，就不会晕了。”
黎步：……好幼稚。
可谁知，缇婴是这么难讨好的一个人。
黎步有点僵住的笑容重新绽放，挑衅满满。
江雪禾愣一下，才忍笑：“这位是沈长老，是如今天下剑道第一人。”
以后慢慢玩嘛。
缇婴抬头看师兄，只看到灰濛濛一片。
他至今还是一个凡人，与这些各有本事的修士不同。
黎步扭头往身后看，眼中的笑在看到花时、南鸢后，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收了他的杀气。
她噙着泪：“我得了不治之症吗？”
隔着风帽，隔着距离，他看到了黎步。
她信心满满地点点头，在师兄还要喂她喝水时，她撇过脸：“不要了！”
南鸢被几个弟子围着，感谢她之前的救命之恩。但南鸢过于冷清，又因眼睛不便，她不与人交谈，众人难免讪讪。
有些激动的弟子认出了她就是斗法的二女之一，情绪几变后，想凑过来聊些交情：不管小姑娘多么坑他们，可确实和花师姐斗得旗鼓相当，他们还因祸得福，省了重重比试，直接来了玉京门。
缇婴真的被江雪禾说服了。
这世上，除了那些大能，还没有人能这么跟夜狼说话、再活下去的。
缇婴乌润的眸子打量周围弟子，除了抱着铁环不撒手的花时，以及那位蒙着眼睛的女子，其他人也同样对她好奇地报以笑容。
缇婴呆呆地喝水，脸色苍白，唇瓣被水弄得潮润，发丝贴着颊，有点儿乱。
缇婴晕乎乎地靠在师兄怀里，哭了一派，闹了一派，飞了一派后……她好累。
花时正抱着她断了的铁环怔忡发呆：这是爹爹给她炼的保命法器，说在识海中好好养的话，日后可以生出器灵。这就断了、断了……
陈大惶惶间，只认识一对熟人。
缇婴狐疑扭头：“你怎么知道？”
师兄无所不知的，是不是过于万能？
江雪禾轻声：“沈长老修为了得，万事皆一剑斩之，又为人公道，刚正不阿，爱护小辈。为兄……我少时，曾将他视为圣者。我踏入修行，也曾想有朝一日，能成为沈长老那样的人。”
缇婴恍然：“他这么厉害？那想让他当师父，是不是很难？他有徒弟吗？”
江雪禾摇头：“我不知。”
陈大牛皮糖一样，跟上这对兄妹。
江雪禾看他一眼，不语；缇婴吃惊瞪眼，不明白陈大一个凡人怎么在这里，但不重要。
缇婴继续看沈行川了。
江雪禾等了她许久，渐渐蹙眉。
他挪了挪步，挡住了缇婴的视野。
江雪禾俯身，轻声问：“你是好奇吗？”
缇婴：“嗯嗯！”
江雪禾倒好奇了：“你好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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