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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边关互市……”林念略微沉默，在脑海中重新组织语言。
解光伦和程铁懿都快急坏了，十分期待他的回答。
快说啊，急死我了！程铁懿的内心急的不行，他立志要当一名武将，至少比他爹还要厉害，他能不急么！
林念扫了两人一眼，面容波澜不惊，缓缓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边关互市上次并没有详细给你讲明白，只是给你提出了一个雏形。”
解光伦猛地点头，苦笑道：“林世子，上次您说了很多，这边关互市我觉得执行起来并不难，但后来回想起来，这好像是比较难的一点，一直没有一个好的思绪。”
“如果我没记错，咱们大周之前也有开放过几次互市，但最终也没能坚持一段时间，就不了了之了。”
“对，那些蛮夷太刁了，根本养不熟。”解光伦连连道。
林念摇头道：“此言差矣，真是蛮夷太刁蛮？还是因为我们大周没有诚意？”
“蛮夷太刁，导致我们大周没有诚意，我们诚意下降，进而加剧蛮夷刁蛮。”
“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双方立场不同，最终难免会爆发冲突。”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外族的一名普通老百姓，大周想要你的牛羊好马，但价格给的太低，你想要的粗盐，铁器，粮食，大周给的极少，你换还是不换？”
程铁懿一听，顿时喊道：“俺肯定不换啊，凭什么啊？”
解光伦解释道：“不能换啊，给蛮族的东西太多，他们反过头来危害百姓可怎么办？”
林念微笑：“你看你们俩都意见不统一，你觉得蛮族百姓能同意么？”
“现在程铁懿你是蛮族百姓，而你是互市的小贩，你们俩价格都谈不拢，能不造成冲突么？”
解光伦微微一愣，他从来没有站在蛮族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只觉得大周能分一些东西给蛮族，那他们就应该感恩戴德烧高香了。
可现在林念简单两句话，就让他明白了这其中的矛盾，令他汗颜。
“可是林世子，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啊，不是我们没有诚意，我们即便有诚意，那蛮族就不打了么？他们就能跟我们一样讲诚信么？蛮族之所以是蛮族，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教化啊。”
解光伦把现实问题讲给林念，认为林念说话太过于理想化。
“你都说了他们没有教化，为什么不能在互市的时候教化他们？”
“那草原上的蛮族生活水平低下，十分艰苦，现在你让北疆边境的人表现出诚意，给他们互市，接纳他们，就像顺毛一样，他们能不被安抚么？”
“尤其是到了冬天，草原上连一个避风口都没有，他们的吃的，喝的都已经没了，那不就真成了光脚的人？只有南下拼死抢掠，才能换来生存，要是把你丢在草原，就这个情况，你会怎么办？”
林念一连三个反问，直接把解光伦给问傻了。
程铁懿听完直呼痛快！
“林哥，没想到你对塞外边疆的蛮夷都这么了解啊！”
解光伦闻言，内心思索，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互市展示诚意，这件事我们做出保证，可边疆蛮族那边，很难保证啊……”
林念冷笑：“刚刚给你讲的立场，你现在站在什么立场说的什么话？”
“简直就是笑话。”
“蛮族内部本身就不是铁板一块，蛮族贵族和蛮族底层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开通互市是为了接纳蛮族底层！”
“让他们能够以物易物，他们有了粮食吃，还能把脑袋别再裤腰带过活？有了更好的日子，稳定的食物来源，他们为什么还要去听从蛮族上层下达的命令？”
此话一出，程铁懿噔的一声，站了起来，双眼放光，桌子被他拍的大响。
“对！说的对！林哥，您真的太聪明了！”
林念撇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一惊一乍的。
解光伦内心琢磨林念的想法，感觉确实可行。
“可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大周与边疆蛮族的恩怨纠葛，搞得好像是我们大周服软一样，这样不妥啊，陛下那边很难解释。”
“陛下那边很好说明，你明告诉陛下，陛下自有分晓，而且这不叫服软，这叫策略，再者说，我们开放互市也只是接纳塞外底层蛮夷，该着急的应该是那些王公贵族，而不是我们。”
林念言之凿凿，令解光伦心服口服。
尤其是林念能把远在千里外的草原
局势分析的如此透彻，单凭这点，他解光伦就佩服的肝脑涂地！
“谢谢林世子，您说的这些，我会转告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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