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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试读】不喜勿买!
云水见柳妈妈动了气,连忙说道:“柳妈妈您老人家别生气,我只是想着这唐小姐是不敢生那种心思的。”一边又倒了杯水给柳妈妈递了过去。
“罢了罢了,你也是年纪小!”柳妈妈端着茶杯,揭盖压了压杯里浮着的茶叶,喝了一口润润喉,才道,“这唐小姐的底细你们怕是不清楚,唐家是襄都的高门望族,夫人出身唐家,是唐家老夫人的长女,出身嫡系,而这位唐小姐却是唐家的旁支,若论血脉,隔的虽算不上远也谈不上近,是因小姐离家求医多年,夫人为求小姐在外平安,便想从旁支里找一位姑娘每年替小姐去长宁寺里住两晚。”
“谁曾想这家人为攀上国公府,竟然把自家女儿直接送进了寺里,说是为了小姐,心甘情愿,夫人遣府丁去拦都拦不住。”柳妈妈似是回忆似是感叹,却多是嘲讽的继续说道,“原先夫人是想,既然留不住便由着他们家,大不了事后许些好处,却不料不过短短三天,她爹就找上门来,开口便要国公许他一个三品朝臣之位。”
“那日国公同夫人说起此事,皆感叹道,海口之大,可见其贪婪。”柳妈妈似是想到了接下来的事,嘴角的讽刺更是深刻了几分,“国公不许,他们家便把主意打在了小姐身上,竟然在外散布谣言,竟然说小姐在外遭遇不测,夫人欲将唐小姐过继到膝下,以此大捞闻风奉承之人的钱财好处。”
“他们竟敢!”这一番话云水是听的怒火交加,满目震惊,神情愤怒,若是那起子人在她面前,非得被她给千刀万剐不可,“他们行事竟如此无耻!”
“当时夫人听见坊间传闻,一时竟气昏了过去,国公一怒之下直接下令将唐家一干人等收押入狱,关押了一月有余才将他们放了出来,他们此后也是安分了,只是这安分不过是面前上看着罢了!”柳妈妈将茶杯放回桌上,语气中多是憎恶,“后来日日往府里递帖子,夫人不见便日日在外等着,一年之后,她家不知为何起了一场大火,父母兄妹都被烧死了,只她在长宁寺里没有遭此之灾,夫人是想,祸不及子女,看她孤苦无依的,便应了帖子,谁料,这位女子,看上去娇柔和善,却隐隐有以国公府小姐自居的架势,偏她又不明面上欺人,只时不时提及国公府,旁人不知事情真相,只当真以为她与国公府有渊源,便事事让这位唐小姐三分。
“偏生说不清道不明的,若非要论个清楚明白,最后也不过叹一声,那个名门贵族里没有几个只沾亲带故却极力来攀附之人?夫人与国公也不是不通情理,无论旁支近脉,对能力又不失人品之辈,皆是多有提携,只是这一家,皆不怀好意,所图不小!偏又无耻,行事上不得台面。”柳妈妈言谈之中尽是对这一家人的鄙夷,又喝了口茶,将心中膈应压了压,才说,“既打发不走,后来就不让她进府,只是帖子依旧隔三差五的递着,外人看起来倒是觉得她跟国公府依旧亲近。”
“确实,若真是厚颜无耻了,还真奈何不了这种人。”云水皱紧眉头,头疼道,“若不会感到羞耻,无惧人言,又会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心思狠毒,这样的人,一但让她近了身,日后便是无休无止的麻烦了。”
“所以让你近日里服侍小姐小心些,小姐时常出门去书阁,若是在外遇见了,大庭广众之下她若只道曾为小姐入过寺庙,无人提其父母势利之因,这所谓‘恩情’小姐是受还是不受?若应允日后她便可登堂入室成跗骨之蛆,若不允便是小姐忘恩负义不曾?”柳妈妈也曾看着夫人为这家人生起的那些事端而心力憔悴,她早就对这家子人恨之入骨了,“切记切记,一应大小事宜皆要仔细,小心谨慎,毕竟她曾入过府,不知道留有些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且若是小姐知道了这些腌臜事,只怕身子又要是不好了。”
“是,云水知道了,柳妈妈您放心,院子里我会看紧的,若是日后出门定,奴婢定会再三小心的。”云水抿着嘴,眼里是满是谨慎。
柳妈妈看着云水的神情,点了点头,心中才放心了一些,开口道:“今日也是同你说得多了,来小姐院里一趟送些东西竟用了小半个时辰,夫人怕是要以为小姐院里出了事,我也该走了,我同你说的,你要好好记住,照顾好小姐。”
“云水记住了,柳妈妈慢走。”云水站在门口,看着刘妈妈走了,便向月出招了招手。
“柳妈妈说什么了?”月出说着从廊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只镂金小香炉,里头正溢出袅袅青烟,其间夹杂着一股药味。
云水示意她去瞧冬厢房,开口说:“万岁爷赏下来的,柳妈妈还说明儿个太子爷要来。”
这些事放在别的府里那是天大的恩德,可放在国公府却是平常不过的事。
“到时候指不定又是乌泱泱一大群人,咋们家小姐哪能去凑这个没趣儿的事,”月出觉着无趣,便拿着手帕朝小香炉上拂了拂,笑问云水,“你闻着我今日制的这药香可好?”
“你掺了杜衡,”云水细细闻了下,又道,“白芷?”
“江蓠,”见云水说错,月出得意的开口,手帕一挥,转身就朝东厢房去了,“不如去看看圣上赏下来的都有些什么玩意儿,寻两件有趣儿的给小姐。”
“这丫头!”
云水看着月出进了东厢房,摇头去了小厨房。
公仪晏朦朦胧胧睡了一会子,再睁眼时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时辰,撑起身子拂开了帐帘,声音轻弱淡化了其间的凉意。
“来人。”
月出守在外室,听见了声音掀了帘进来。
“小姐醒了。”
月出看着公仪晏坐在榻上,立即上前接过帐帘拉至床角挂在银勾上,颇为开心的说着:“今儿学府里的先生告了假,小姐不用上前院了,且今早圣上赏赐了国公府,送来的赏赐里有一支玉笛,我猜小姐肯定喜欢!”
手上将另一边帐帘也挂好,月出转身从外室拿进一个盒子,紫檀为盒,盒子里躺着一支青色的玉笛,玉质清澈,天青过雨。
公仪晏抬手将玉笛拿了出来,双手执起放在唇畔,一声悠长的笛声飞出笛管,一声笛音,思绪万千。
“确实不错,”公仪晏将手放下,看着手中的玉笛,眸中愁绪漾开,“却不该在我手里。”
“若小姐都不该拥有,试问这个世间还能有谁?”月出信心满满的开口。
公仪晏将手里的玉笛放回盒子里,面容被窗外照来的天光映得有些清倦,浅淡的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她道:“明日他来了,你便去帮我送还于他。”
“明日?”月出小声疑惑着,却忽然记起方才云水同她说的话,明日里太子爷要来,莫非这玉笛是太子爷送来的?可小姐又怎会知晓?
看着公仪晏憔悴的面色,月出并未多问,只道:“是。”
她想着还是等下去问云水,月出把盒子收回了外室,然后伺候公仪晏起身。
雪后晴霁,公仪晏站在廊下,身形消瘦却挺直,一袭红色披风着身,风姿傲骨恰若欺雪红梅。
云水端着早膳走了上来,轻声开口:“小姐,该用膳了。”
“云水,”公仪晏开口唤着她,眸中,清淡声音缥缈入了风里,“你说,这王权富贵……”
“小姐?”云水没听得真切有些疑惑。
公仪晏却没再开口,仰头望着天际的万顷云沙,她何苦问云水呢,王权富贵,于她不过过眼云烟,于他怕是此生所求……
公仪晏眸中碎雪消融了去,转身进了房。
云水也抬头瞧了一眼那天际,有些事她明白,小姐自然也明白。
月出正站在窗下捣鼓着香炉,桌上散放着各种香料,缕缕烟雾升腾,红窗绿雾。
“小姐猜猜我今天燃的是何种香?”月出见公仪晏进了屋,她手下动作未停,拨了些粉末进了香炉,才将炉盖加上。
云水进门后快速把门合上,以免外面的寒气进来,脚步轻快的走到榻边将端着的早膳放下。
公仪晏刚解开披风,听见月出的话,若有所思,细长的手指捏着披风的结绳,手指一绕,将红绳圈在指尖,她低眸,唇际漾开轻笑,启唇道:“江蓠,杜衡……可还加了留夷?”
云水解下公仪晏的披风,将披风收进内室,笑说着:“是了,她啊惯会折腾,说来,她今早儿还拿着新来的两个小丫头在外头墙根下训呢!”
月出正在布膳,一听内室里云水这话便笑了,摇头似叹,嘴里却不饶人。
“怕是云水姐姐方才没猜着我这香,恼我来了,竟在小姐面前揭我的短。”
“院里进人了?”公仪晏声音清淡,偏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见了两个小丫头在院角,怕是方才她在外面,这两个小丫头避开了。
“昨儿进了两个扫洒丫头,”云水说着从内室出来,伺候着公仪晏坐上榻,同月出一齐布膳,继续道,“我又揭你的短了?你可是真不怕得罪人?”
“我犯不着得罪她们,也犯不着讨她们的喜,”月出犹为自得的开口。
“哪敢让你月出姐姐去讨喜?只是想你不去讨怨罢,”云水布好菜,抬手就是往月出脸上轻掐了下,说道,“就你灵巧!这股子灵巧劲儿怎么不见你放在正事上?”
“什么是正事?在我眼里小姐的事才是正事儿~”月出眼中闪着狡黠光亮,手下有条不絮的将碗筷布好。
公仪晏看着她们两个你来我往互相说笑着,面上笑意微漾,眉眼处的轻倦柔化了去,她抬手执起竹筷,又思及云水方才说的事,便开口道:“既是新进院里来的,月出你去挑些物件送去给她们。”
“我可不去,要是我去了,到时我扔下东西就走,人家还不得以为她得了赏,我便记上她们了?”月出走至窗下,边将香料收进匣子里,边往外瞧着。
云水正坐在榻下边,手中拿着一块手帕为其绣着花样,听见月出的话,顿时哭笑不得,说道:“你就不会同人家站会子,说上两句?”
“那可不行,”月出说着,香料收拾的齐整,将匣子放在一旁书架下面的格子里,起身笑道,“你去,我可不去。”
云水摇头,手中针线未完,便垂头继续着手里的针线活。
公仪晏用食清淡为主,不沾辛辣,又一向进食少,浅尝辄止后便落了筷。
竹筷与箸枕相触,细白手指离开,接过云水递过来的茶,含下一口,执起手帕掩着,倾吐在一旁的漱盂中,借着手帕压了压唇角,一应举止,从容清贵。
公仪晏用完膳后方至辰时。
“小姐可出门走走?”云水手里针线不断,已经绣好了花样准备收了线。
公仪晏倚着凭几,手里端着只石青描金缠枝纹茶杯,沉静孤寂的颜色衬着她指尖苍白,揭开茶盖,她看着茶杯里沉浮的绿意,轻摇头,似问似叹:“出了门又能去哪?”
云水拿着剪子收了线,闻言笑着开口:“前几日咱们到襄都的时候路过东郊,小姐还赞叹那山上的梅花颜色好不是?”
“小姐不如去看看,要是哪天开晴雪融了可就不美了,小姐也越发不会去了。”月出利索的收拾完桌子,端着碗碟出去了,路过窗下之时还不忘补上一句,“瞧着那颜色,不知是红梅还是朱砂梅?”
“小姐不如就今日去瞧瞧?出门散心好过闷在府里。”云水在一旁笑着劝说。
公仪晏偏头看向窗外,白雪皑皑一院冷寂,合上茶碗,她淡笑着抬手将茶放回桌上,开口道:“也好。”
“那我让月出上夫人院里说一声,”云水说话间给手炉添上碳,拿给公仪晏,扶她下了榻。
换好了衣裳,云水为她挽一个淡雅大方的发鬓,青丝中斜插着一支玉簪,素颜上不染丹铅却依旧柔美,找了一件看上去不打眼的素色斗篷给公仪晏披上。
月出从慈宁院回来,进了屋掀了帘子进来,开口说道:“夫人让小姐上慈宁院一趟,说是新给小姐备了一件大氅,让小姐换了新服出门。”
公仪晏闻言伸手,瞧着素白斗篷,终是开口道:“换那件大红色的来。”
“是。”
云水知是小姐想来夫人想她穿戴的明艳些,便又将今早公仪晏披着的那件披风拿来给她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