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上来的第一个周末过后,是本学期的最后一次段考。
玲花近日来往图书馆频繁,查阅资料,复习各门科目。因为室内暖气很足,少女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拿出书包里的习题册,耳朵里塞上耳机开始认真做英文听力题,头顶的灯光,照射在桌子上,暖风把桌上空放的书本轻轻地吹翻了几页。
玲花一个人静静坐着,唇角挂着写意的淡然笑容,经过了迹部的加强训练,英文对她来说已经不算弱项,一路做下来几乎没有不会的。和耳机里传来的刻板声音不同,迹部的嗓音充满了魔力般优雅迷人,从他嘴里念出来的单词,仿佛在温软的美酒中浸泡过,总能引起玲花心跳的共鸣,分了心,少女脸上的笑容更深。
门口走进一群少年,平均海拔一米九以上的高度一进来便吸引了图书馆里的学生,不过喧哗声并没有影响到戴着耳机的玲花。
“哇哦青峰,你那个学妹也在诶!”
身边的队友朝着玲花的位置抬了抬头,语重心长道,“真喜欢就上啊。”
青峰大辉是学校篮球部的王牌,喜欢他的女生一大把。青春期嘛,女生都很容易被他这种高挑帅气还带着点痞的男生吸引,昨天他还见到高一的段花截住青峰说话呢。
可青峰除了桃进五月以外,只和一年级的雾岛玲花说话,被对方冷漠对待还一脸满足,桐皇学园篮球部谁不知道?不过这层窗户纸青峰没捅破,其他人自然不敢替他做主。
“若松你追过女生吗?”
青峰突然问。
名唤若松的队友啊一声,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
“那成功了吗?”
“算成功吧。”
“什么叫算成功?”
“关系还没来得及挑明,她出国了。”
“……”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从他们身边慌慌张张跑过。青峰看了一眼,急忙追了过去,“玲花!”
玲花神色焦急,她外套都没拿,抄起包和手机就跑了出去。火急火燎间,看见青峰大辉,六神无主地问,“青峰学长,你骑车了吗?”
在对方点头后,她又连忙问,“那你能载我去三关町吗?”
三关町离桐皇不远,可桐皇位置偏僻,要打出租车不容易,搭电车又浪费时间,她现在只想快点过去,亲眼看看那个不听话的小茧是怎么死的。
上车后,玲花抓紧了椅凳,“我有急事,学长可以骑快点吗?很急!拜托你一定要快点!”
青峰感觉到了玲花的不安与焦虑,把她的手围到自己腰上,“既然要快,你就得抓这里。”
黑暗笼罩东京的同时,周围灯光也逐渐亮了起来,在城市上空织成一张细密明亮的网,穿过好几条商业街,半小时后,玲花到了酒吧门口,转头朝青峰道,“今天谢谢学长,改天我请你吃饭。”
说完,她气愤地前行了两步,又生生停住。在这种小地方开酒吧,能是什么正经人,她想了想决定给迹部打个电话,在她心里,迹部比警察靠谱多了。
合上手机后,玲花不再犹豫地往里走,青峰大辉跟了上来,她诧异的看了一眼,青峰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没说什么。
烟熏喧嚣的颓废,人魔乱舞的乌烟瘴气,随着颓唐懒散的长发dj擦响欢快的舞曲,化着浓妆的年轻女孩以最节省布料的方式着装,白生生的大腿无不吸引觊觎的目光。玲花和青峰迅速穿行在醉生梦死的红男绿女之间,耳边不时传来刺激夸张的尖叫,直教人怀疑来到了光怪陆离群魔乱舞的异世界。
反过来看小森茧,她穿着侍应生的制服正跪在某个包间内,旁边一位贼眉鼠眼的男人,不由分说的搂过她的肩,按住她的脸猛亲了一口,哈哈大笑的放开,“真滑!还他妈这么嫩!”
说着在她挺翘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下,手就要往她胸口塞。
小森茧害怕地下意识挣扎,她不要,好恶心,放开她,她不是做这个的!她来这里打工完全是为了给忍足前辈买圣诞礼物——他言语间提到过的一张绝版古典唱片,如果收到这个的话,忍足前辈一定会很高兴。想到他的笑容,小森茧不顾玲花的一再反对和潜在的危险,执意要在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赚快钱。她想得简单,以为自己真的只需要卖卖酒,就可以拿到天价的报酬。
这不,第一天就出事了。
男人见状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拽,音乐喧闹,灯光迷离,他的脸在这样的灯光下越发狰狞,小森茧吓得眼泪顺着漂亮的脸颊滑落,心里害怕的不得了,她想爸爸想妈妈想忍足前辈也想玲花了。她就应该听玲花的,需要钱,找她借就是了,非要死脑筋靠自己赚干什么!
“这么漂亮,哭就不好看了。”
男人捏捏她的眼泪,笑的更加猖狂,本有一分的心也加重到八分,说着把她甩到墙上按着她的嘴就亲!
“放……开我,我还……唔……是学生。”
小森茧剧烈挣扎。包间里的起哄声越来越大,热烈的人们仿佛被什么点燃了,对身边的人越来越肆无忌惮,小森茧被压着看不清,如果看见了说不定会被吓死过去。少女绝望的哭着,不停的挣扎,可她的力道在对方手里只是挠痒痒的小把戏。不会的,她拼命安慰自己,忍足前辈一定会来救她的!
被领班带进包厢之前,小森茧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偷偷拨通了快捷键打给忍足前辈,他看见未接来电,一定会打回来,她一直不接的话,忍足前辈一定会发现问题的!
彼时忍足的公寓,刚洗完澡的少年擦了擦头上的水珠,刚好看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门铃响了,他转而打开门,是白石莉绘,她笑着举起一袋啤酒,“侑士,有时间陪我喝一杯吗?”
五秒后,忍足叹了口气,终是侧开了身让少女进来。
这边玲花被人拦在二楼的包间门口,“我只是来找朋友的,大哥你就放我进去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们做生意的。”
她很客气,没有来得时候那么冲动。
“抱歉,二楼是贵宾区,我虽然不能放你进去,但如果你真是来找朋友的,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出来不就好了。”
无论玲花怎么说,二楼的保卫就是不松口。
要是电话有人接,我还在这里和你废话?我还会大老远跑来抓人?
这个死丫头真是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幸好还不算太笨,知道在决定来这里打工之前给她报备一下,玲花做完练习题看到手机简讯,本来只是想打回去骂她一顿,谁知道竟然被人掐断!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不对劲!一定是小茧出事了!
玲花气结,对方摆明了就是不让她进去,少女站在原地急得跳脚。青峰看她脸色惨白,二话不说就要往里冲,保卫见状立马拦住,几人纠缠起来,硝烟味十足。冲突间,青峰冲玲花使了个眼色,玲花一瞬间会意,立刻趁乱冲进了贵宾区,她赶紧一间一间趴在门玻璃上找人。
这个时候,迹部带着两个保镖走进来,他看见正趴在门上的玲花,加快了脚步,拉她进怀,“你就不能乖乖站在原地等我吗?”
少年低了头打量她秀致的眉眼和苍白的脸色。
“景吾……”玲花睫毛轻颤,慌乱的心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我太担心小茧了。”
“外套呢?”
“啊,忘在图书馆了。”
“少爷,在这里面!”
保镖找到了人,立刻汇报。他们一脚踢开209的门,小森茧正跪在地上,在一帮起哄声中被冷着脸的混混老大灌酒,酒瓶塞在她嘴里,根本不管她咽不咽的下去,一股脑的倒进去,桌子上还有三个空瓶。给脸不要脸的女人!整治不死你!
小森茧挣扎的厉害!浑身颤抖,满脸绝望!
“小茧!”
玲花冲过去抱住小森茧,两个保镖一个上前拉开钳制住小森茧的人,另一个脱下外套盖在小森茧身上,她跌倒在地上,衣衫半开,抱着玲花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嗓子辣得疼!
“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疼?”
“……这……这里……喉咙……也疼……”
“走,我带你去医院。”
玲花扶起小森茧往外走,一群混混忽然从后方呼啦啦围过来,一眼扫去,对方起码有十来个人,都打扮得流里流气,保镖张开双手将两个女孩子挡在身后。
“从老子这里截了人就走啊?”
混混老大阴沉着脸从后面走到迹部跟前,冷笑着一挥手,“没老子的允许,今天谁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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