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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教室里,小森茧很平静地告诉玲花她和忍足分手了,玲花觉得心疼又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她把手中买给小森茧的草莓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她,安慰说,“分了就分了,你把喜欢他的心思都用在学习上,我相信将来就一定能考上很好的大学,到时候去大学见了世面,你就会发现,比他更好的美少年遍地都是,他们会开出一朵朵漂亮的花,等你去摘。”

小森茧低着头,差点被牛奶呛到,“喂喂,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真是的。”

“还不是想逗笑你嘛,我们小茧可是一整天没笑了。”

玲花轻轻捏捏她的脸,以前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忽然这样消沉,任谁看了都要可惜,都想哄她开心。

“与其说这些一点都不好笑的话,还不如实质性地请我吃大餐。”

小森茧淡淡笑着说。

“好啊好啊,你想吃什么,不要和我客气,我请客。”

“鹤亭的烤肉。”

六本木很贵的一家日式烧肉店。

“行,就吃这个。”

玲花咬牙答应,当下便肉痛地打电话去餐厅定位,却没注意到小森茧上扬的唇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渐渐消失。侑士……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就好像一把利剑直直的刺进她心中最柔软的角落,将方才她因为玲花而产生的好心情顷刻消灭,让她痛得几乎低吟出声,可她不能再哭了,哪怕是为了不让玲花担心,她也不能哭,她要笑着来面对,因为她明白,所爱的人心中没有她的存在,即便是痛哭失声,他也不会在乎分毫。

哭,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还不如笑。

“前辈,我……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分手吧。”

小森茧在夜色下揪紧胸前的衣物,难受地红了眼眶,像个兔子般可怜。对想要拥有的人,太过小心翼翼,忽略自己的情绪而去迁就,受到伤害后只会一味责怪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这样的生活实在太累了。真的,很累了!

“砰”——黄色的小球压着底线而过,哒哒哒地,滚向不知名的某处,忍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握着球拍的胳膊,已经沉重到有些抬不起来了。

训练赛结束,1—6,忍足惨败!对手是高一年级的新人。

“侑士!”

一旁的向日等人难掩惊讶地看着他,铁丝网外的女生们讷讷地看着比赛结果,实在不知道此时此刻,她们是该为新人的胜利鼓掌,还是对从未输得如此难看的忍足,报以同情。为大家公认的天才型选手,自他加入冰帝网球部以来,在练习赛上,鲜有败绩,如今竟以1比6的差距输给了一个新人。

全场,一阵诡异的沉默。

唯有迹部一人,自始自终的气定神闲,他从容自若地走到了忍足身边,嘲弄地弯唇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啊恩,还真是不华丽,对吧,桦地!”

一直站在迹部身后的桦地,应道,“是!”

手机响起,迹部接起电话,于是他不再顾着瘫坐在地上的忍足,约莫两分钟后电话挂断,迹部研二亲自打电话来让他今晚回家吃饭,说是一直久居国外的迹部奶奶昨晚从英国回来。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敢怠慢,精心伺候着她老人家,可家里少了迹部,老夫人无论如何心里都高兴不起来,迹部研二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打了这通电话叫迹部回来。

他在电话里没说的是,今晚家里除了他奶奶,还有一个人是陪她一起回来的。

老夫人因着知道孙子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满怀期待地等着,一家人坐在硕大的客厅里,只等着他一人,过了不久,管家进来报告,“少爷回来了。”

老夫人高兴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葛城凉扶着她走到大厅门口,神色定定地看着从外面正走进来的少年,她的心都快从胸膛中跳出来了。当年初见时那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如今已然长大,带着令人不敢逼视与无法忽略的气质,君临天下,一举一动都仿若被千万臣民拥戴的帝王,贵气天成,成熟自信得超乎人的想象。

他这样,高不可攀到让人下意识凝神屏息。

再走近,五官轮廓越发清晰,“奶奶。”

他个子高,说话间微微侧身低头,俯就老夫人的身高,宝石灰幽深澄澈的眼眸平静温和,孝敬有礼。

只要见到捧在掌心的宝贝孙子,迹部老夫人激动地满脸喜色,却又不满地嗔道,“是不是奶奶不回来,你就一点都想不到来英国看看我?”

“怎么会,我本来想趁着冬假去一趟英国的,没想到奶奶却先回来了。”

“这次是凉陪着我一起回来的,这些年要不是一直有凉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可要寂寞死了。”

迹部老夫人拉着少女的手,轻轻拍了拍。葛城凉是迹部老夫人娘家远方亲戚的女孩,小小年纪因一场事故失去了父母,老夫人看她可怜便心软地带在了身边,多年来一直乖巧地陪伴在她的身边,备受老夫人的喜爱信赖,和亲生孙子也不相上下了。

“好久不见,凉。”

迹部这才看了她,平淡地打了个招呼。

语气里的客套令葛城凉一痛,小时候迹部住在英国的那些日子,他们也算是一起玩大的。后来国中时,在迹部爷爷的再三严令下迹部回了日本,联系少了,一开始她还会哭着给迹部打电话,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因为青春期少女那一点无法言喻的喜欢,连电话都不敢打了。

“迹部哥哥,好久不见。”

她故平静,心里“咚咚”直跳,生怕在他惊人的洞察力下自己的小心思会被看穿。

“快别都站在门口,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迹部年轻的继母笑着招呼大家进门。

餐桌上,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迹部坐在她的左手边。老夫人知道凉从小喜欢景吾,便让葛城凉坐在了迹部身边,席间还不停提醒迹部多给她夹菜,能让迹部夹菜的人很少,除了家人,剩下的便只有玲花。他看了眼葛城凉一眼,不耐烦地将离她最远的那盘厚蛋烧拿到她手边,只有这盘是她够不到的,这下都到面前了,总不会还叫他夹菜吧。

桌上的人看他这番举动,均感意外。

葛城凉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滴血,不知是迹部忘记了还是怎么,她对鸡蛋是过敏的,吃一点便会全身起红疹子,这点老夫人是清楚知道的,迹部以前应该也是知道的,但也许只是在心上略略听过就忘了。葛城凉心想,也许只是因为时间太久,他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

熟不知,真正记在心里的东西,怎会因时光的流逝而轻易忘却,只怕会更轻易触景生情。

这盘厚蛋烧,看着很刺眼,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心上,再难拔出来。

“你这孩子!”

老夫人看着不争气的孙子,赶忙帮凉打圆场,“景吾,凉刚回来,对东京不太熟,要不你明天带她出去玩玩。”

她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哪会是简单的出去玩玩,她是在制造迹部和葛城凉独处的机会,培养他们的感情。

迹部研二最近一直在帮儿子物色对象,但无奈他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一心扑在雾岛玲花身上。而母亲带回来的这个葛城凉,他了解得不多,但能得到母亲的喜爱,想来不差,至于雾岛玲花,等母亲看见了这个女孩子,下场已可以预见。

迹部吃着晚饭,嘴角上扬,“东京这几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和以前差不多。”

他说得淡然,仿佛只是无意中说出,神色平常,但话里的意思就是他不想带葛城凉出去玩。

气氛一时尴尬,迹部夫人赶忙出来活跃,“景吾公司和学校两头跑,恐怕没什么时间,明天阿姨有空,我陪你去逛街吧。”

说完,她笑着吩咐佣人给葛城凉的杯子满上果汁。

葛城凉苦着脸,笑容僵硬地点了点头,嘴里味同嚼蜡,心绪沉重。晚餐接近尾声,老夫人想早点休息便提前离开了餐桌,佣人端上新鲜的水果,葛城凉知道迹部喜欢吃蜜瓜,起身用牙签帮他插了一个,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盘子里,“你吃这块,肯定甜。”

“谢谢。”

迹部客气道。

“应该的。”

葛城凉含笑着低下头,她觉得自己只要能够每天为这个少年做这种不足为奇的小事,就足够幸福了。她太笃定以迹部的性格没有女孩子能入他的眼,也自信自己终有一天能成为陪在他身边的人,只是世事难料,她想得太万无一失,忽略了总有例外。

随后不久,迹部放下筷子,“父亲,我先回房了,你们慢吃。”

桌上瓷白的餐盘,一块黄橙橙的蜜瓜立在中央,原封不动放在那里,一口未动。

者有话要说:

我是亲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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