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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淮刺史府中,桓温命桓熙将姚显以及随其归降的两名裨将黄进、李浑带来。.三人参见已毕,桓温问他们:“三位可愿随本将出征,前去解寿春之危?”
三人已是降将,岂敢言不,皆说道:“我等愿往。”
桓温道:“既如此,尔等仍就原职,为我军先锋。”
姚显一听,降了无差,还做先锋,谄笑着拱手道:“将军名震华夏,武略盖世,卑职得以追随实乃万幸。”
黄进、李浑听要做先锋,却默不作声,因为先锋往往陷阵,为破军则损兵折将,为先登则充作死士。桓温如此做,只是想以他们来耗损敌军。而姚显毕竟是一军主将,无需冲锋在前,且反复叛降,如今说这谄媚之言,更显无耻,不禁让两人鄙视。
桓温知姚显曾为谢石部下,因一次战役中被围而降敌,这次又降了自己。听他语言谄媚,不免厌恶,瞧那两员裨将在他身后眼中露出不满,桓温已生杀心。“啪”,桓温拍案道:“姚显反复无常,只知巧言令色,为将者羞与你为伍!”对亲兵道:“左右,将姚显推出斩首祭旗,首级送往淮阴!”
亲兵得令,将姚显抓住,拖出大堂。姚显大喊饶命,两脚撑地,不愿就死,无奈犟不过,被亲兵拖走,鞋都掉了。
桓温对黄进、李浑道:“某封二位为左右先锋,黄进为右先锋,李浑为左先锋。本将一向论功行赏,二位但有寸功,也会赏以财物。若能斩俘敌将,则报予朝廷以封官赐爵。”
黄进、李浑虽不喜姚显,但杀鸡儆猴之下,不免戚戚,忙拱手道:“卑职但听将军吩咐,愿杀敌领功。”
桓温确实有意驱策降军为先锋,一来使之与敌军俱损,又无伤主力;二来可以判其忠诚与否。倘若留在临淮城中,或置于大军阵后,皆难以提防。
在临淮休整两日,桓温领军出发,共三万人,其中有三千骑兵。因与石辛一战得了许多战马,因此军中又有一万五千匹马用于驮运粮草、辎重,弃了缓慢的牛车。魏骧、王平率一万五千人守城,传令谢石率水师守临淮以北的淮水,并遣一支水军攻占洛口。
石癸已攻寿春一月有余,伤兵送回汝阴,又派了劲卒前来。中军帐中,有探子回报道:“陶洵军依旧在洛涧西岸,并派兵伐木。”
探子退下,石癸道:“陶洵军为何没有回师救临淮?”
王浃道:“想来尚未收到临淮的传信。陶洵派兵伐木似乎是要将之运过淝水,用以搭设坚垒。”
石癸道:“哼,他若敢渡淝水,则击之于半渡!”又问:“石隼可有战报来?”
王浃道:“尚无。寿春固若金汤,还因有水道通往淝水,以致敌援不绝,非一时能下。”
石癸也知,只是苦无良策破城。
寿春城东南,呼延突已在城南护城河东边沟通淝水之处填平,既堵了艨艟入护城河之路,又可袭击城东的水门,欲截断寿春外援。寿春城东以淝水为护城河,城墙距离淝水岸边不过五十步,尽在城上弓弩射程之内,又有陆馥的楼船、斗舰守在淮水边,严阵以待。
这一千步卒皆赵军中敢死之士,每人皆背负一个沙袋,呈一字长蛇阵,以盾牌护住队伍两侧及头顶,快步往水门去,想将沙袋沉入水道中。城上的晋兵一阵鼓响,箭矢向赵军射去,箭矢砸在盾牌上,“啪啪”作响。楼船、斗舰上的晋兵也往赵军射箭,楼船上还推出床弩,将矛矢对准赵军发出。一支矛矢射去,将赵兵的盾牌也射穿,却依旧伤不到盾牌后面的人。
当赵兵快至水门之时,城中晋军乘船从水门杀出,有执戟郎、枪盾手。枪盾手结阵挡住赵军去路,执戟郎将戟侧着伸进两个盾牌之间的缝隙,然后用横枝勾住盾牌,使劲一拉。盾牌被拉开,暴露出后面的赵兵,长枪手乘机挺枪刺入,将赵兵刺死。斗舰上的水手往岸上搭起跳板,拿着圆盾于刀枪,杀向赵军。这些水手比之城中的晋兵更为凶悍,因常在水上,并不披铁甲,所以只穿了布衣,也有人只在胸前披了块皮甲。水手直接以盾合身撞向赵兵盾牌,将赵兵撞倒,再用刀砍死,后边的水手挺枪刺杀暴露开来防守另一边的赵兵。两相夹击之下,赵兵难有存者。
呼延突望了,心中焦急,却不敢命骑兵前去救援,只因城下狭窄,去得多了,挤在一团回旋不得,反失了骑兵的威力,还要受到城上、水上的射杀。若去得少了,又无力解围。只得鸣金收兵。
陶洵军中,在石辛攻击临淮之时并未收到求援的信息。因为,临淮的信息由桓温亲军司马郭翼负责飞鸽传书与寿春,再由寿春送至陶洵手中。魏骧虽命郭翼发出临淮战况,但皆被桓温挡下,以免陶洵回师反被石辛所趁,所以陶洵一直以为临淮安然无恙。等到谢石率军东去之时,他也不明就里,但赵军水师并不乘机来断浮桥,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直到桓温战胜石辛,临淮才传来信息,言说取胜及桓温将率军西来之事。
陶洵在帐中拎着帛书向桓冲、桓云问道:“书上言桓辅国率兵东来,两位不会不知辅国未死吧?”
桓冲陪着笑,作揖道:“别驾勿怪,我兄弟二人也是听将令行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桓云却直冲冲的说道:“此乃诱敌之计,本就该秘密行事!”
桓冲看陶洵面色难看,说道:“家兄确实被刺客所伤,不过是将计就计,为防细作此事也只有我兄弟几人知道。”
陶洵捋须道:“桓辅国是嫌陶某行事不周密啰?”
桓云要说,桓冲忙止住他,对陶洵道:“别驾行事向来周密,只是赵国细作无孔不入,万一泄密,即使不是别驾所为,家兄也必对别驾心生嫌隙。家兄待别驾如师友,怎能做此有损情义之事?且家兄以弱兵守临淮,抗石辛汹汹之众,生死置之度外,敢请别驾代领全军,实乃看重别驾之德行也。”
陶洵素来清高,不贪权钱,唯好名声。听说桓温视他为师友,且看重其德行,心中不免高兴,脸上也显出来,但却不敢得意,只道:“辅国自有良谋,某岂能不知?只是战事如此焦灼,不免忧心而已。”
桓冲道:“别驾忧国之心,我等皆不如。”
陶洵谦辞道:“不敢当,不敢当。”
谢石遣谢汪率军攻占洛口,谢汪占洛口之后,报与陶洵。陶洵得知桓温已率军东来,命邓遐前往迎接,因桓温军中多马匹,所以只六日便赶到洛口。
桓温命大军于寿春附近的淝水东岸安营扎寨,又传令陆馥搭设浮桥。陆馥军身在豫州,受桓温节制,得令在寿春左近搭设浮桥。
石癸得知晋军在淝水东岸扎营,又搭设浮桥,忙令呼延突守淝水西岸,并令将大营移至淝水以西十里处,挤压晋军在西岸登陆及修筑营垒的空间。
桓温的中军大营已经搭好,其他军营还在搭设。中军辕门之内,擂起战鼓,校场中央有一百武士跳着巴渝舞。众将都进中军营来参见桓温,共赏战舞。
杜云领着陈虎、胡啸、萧南、牛山四人进辕门来,五人都未见过战舞,不禁好奇观望。只见那一百武士头戴面具,赤着上身,一手持戟,一手持盾,合着战鼓,喊着号子,手舞足蹈。杜云只觉得此舞雄浑,观之使人兴奋莫名。
校场之东搭有一台,桓温等将领正坐其上,有席案,案上只有酒。桓温之右坐着南豫州刺史陆馥,之左坐着别驾陶洵,其余诸将依官爵大小依次列席。桓温请诸将饮酒,言道:“值此盛况,当慷慨以歌!桓某不才,抛砖引玉。”说罢,起身来,看着场中战舞,外面旌旗连营,不禁吟道:“鼓动九重霄,旌旗百里遥。坚城镇淮水,楼船伏波涛。健儿猛如虎,沙场逞英豪。金枪破虏甲,胡血染征袍!”他方破石辛大军,又集水陆逾十万之众,意气风发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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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他诗,粗武者觉得浅显豪迈,善文者以为疏于辞采。然而平日好诗者见此壮盛军容,慑于金鼓,胸中纵有万言,而嘴边实难吐一字。陆馥也起身来,按着腰间佩剑,趁着鼓点,合节而歌:“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整我六师,以脩我戎。既敬既戒,惠此南国……”他所歌的是《大雅·常武》,述说周王亲征徐国,徐国正是当今徐州之地,可算应景。
这边正歌,杜云上台来见,朝桓温拱手道:“卑职杜云参见桓辅国。”
桓温打出手势,示意他自行入席,不必多礼。杜云听得陆馥歌声,识趣的退入席中,挨着桓云而坐。
“……王旅啴啴,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绵绵翼翼。不测不克,濯征徐国……”
众武将听他的歌,虽然慷慨,但那诗文,却不知所云。
待陆馥唱完,桓温大笑而赞:“陆兄此歌大妙,请满饮此杯。”亲自倒酒,捧给陆馥。
陆馥自知官爵、军功皆不及桓温,受他奉酒,其实难当,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才拱手道:“下官能得辅国奉酒,此战自当效以死力!”
桓温就要他这句话,当下说道:“好,好,陆兄果真爽快!某再与你同饮一杯。”又给彼此倒了酒,两人一齐喝下。
桓温请陆馥复入座。
陆馥就座,正正衣襟,问道:“辅国,此浮桥即将搭好,何日移师西岸?”
桓温道:“不急,还需等一人来。”
陆馥奇道:“还需一人?”
桓温道:“不错,石癸此次领军十万来,其中有六万骑兵,我军陆战难以匹敌。”
陆馥道:“陆某的水师确实不善陆战。”
桓温道:“我营中现有七万五千临淮军,其中有新军两万,降卒八千,凭此与石癸一战恐难以取胜。再者,如不能大败石癸,芍陂的万顷良田将终要荒芜。”
陆馥皱眉道:“播种在即,此战已拖延不得。可惜淮水被沉船阻塞,我军难以断敌粮道。”
桓温道:“所以于西岸步步为营乃下策,该请骑兵襄助。”
陆馥道:“骑兵何来?”
正说着,一小卒上台来报桓温:“将军,有乞活将张无寿来见!”
桓温笑道:“骑兵来也。”
陆馥也好奇,倒看来人是谁?
来人由小卒领着上台来。
陆馥一看,此人身穿圆领青袍,头戴素白巾。寻常人只家中有亡者才戴白巾,以示有孝在身。
桓温拿了一杯酒起身,迎他道:“张兄来得巧,正有好酒。”说着将酒递给他。
张无寿也不客气,接过酒一口饮完,擦擦嘴巴,淡淡的说道:“好酒。”喝完酒,这才朝桓温拱拱手,说道:“桓辅国找我来何事?”眼睛一边扫视在座的人。
桓温道:“且随我来。”说罢,对陆馥等人说道:“诸位宽坐,桓某去去就来。”
桓温下台来,领着张无寿进了中军帐。帐中别无他人,帐外有亲兵把守。
桓温走到一幅地图前,对张无寿道:“张兄可知现下赵国征南将军石癸正攻寿春?”
张无寿看了一眼地图,说道:“知道。”
桓温道:“这正是桓某有求于张兄之处。”
张无寿道:“桓辅国想让在下相助,退石癸之兵?”
桓温道:“不错,石癸在颖口搭设浮桥运送粮草。张兄可派兵攻之,断其粮道,另派骑兵与我合攻石癸。”
张无寿淡淡的说道:“要我相助可少不了粮食。”
桓温知道乞活军只要粮食,给粮就卖命。因胡人攻**原,汉人流民、溃兵集结成军,一部在淮北修筑坞堡据守,种植粮食以养活士兵和家眷。一遇灾年大饥,就倾巢而出,攻城抢粮,旗号“乞活”,其兵只求一口食,皆悍不畏死。最要命的是乞活军还养有战马,骑兵众多。石辛军常与之战,损兵折将也未讨到什么便宜,以致后来只要乞活军不攻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不敢前去招惹。若非有乞活军在,石辛也不会只领三万骑兵来攻临淮。
桓温道:“不知张兄要多少粮食?”
张无寿伸出两只手,说道:“十万石。”
桓温暗暗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道:“张兄未免要得太过。”
张无寿道:“非我太过,而是石癸军太强。”
桓温道:“我只借五万骑兵,给张兄五万石粮食如何?”若非在征战中,桓温也不与他计较,此时运粮不易,士兵每日都要填饱肚子,哪里挤得出粮食给他?
张无寿道:“辅国召在下来见,某就知道是为攻石癸。据我所知,石癸在淝水以西有六万骑兵,三万步卒,颖口有一万守军,而汝阴至颖口仅两百里,骑兵一日便到,非水军难以断他粮道。我大晋水师竟不能截其粮道,辅国诚难胜也。”张无寿到底是汉人,还思故国,称南朝为大晋,虽然此晋只剩半壁江山。
桓温心道:“他倒一清二楚。”又说道:“依你之见,该出多少兵马方能胜过石癸?”
张无寿道:“若我能渡颍水,只需两万骑兵便可断他粮道。辅国再乘势出兵淝西,可逐走石癸。”
桓温道:“难道张兄渡不了颍水?”
张无寿道:“颍水尚有赵国水师,我不能渡。”
桓温道:“那与我合击淝西赵军如何?”
张无寿道:“辅国有大军在此,我再以五万骑来助,合攻可胜。”
桓温道:“那就依此行事。”
张无寿道:“十万石粮食何时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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