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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解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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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金贝勒越聊越兴奋,但夜终归是夜,人还是会疲惫的,最后两个人都睡着了。次日醒来,天已大亮,吃过早饭,两人就按照那个神秘‘满文’的指示,设好gps,朝牡丹江某个特定的拐弯处出发了。

原以为跟着gps指示自然就没问题了,谁知到才走了二十来分钟,gps就开始胡乱指挥了,一会说左拐,一会儿说右拐,右拐了又说调头,调头了还说调头。袁帆把车载gps拿下来仔细看了看,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屏幕上袁帆设定的目标所在地,处于一片虚空之中——四周没有一条路可走!

在开始设置位置的时候袁帆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当时还以为走近点慢慢就能刷出来,现在看来,是刷不出来了,可能因为那地方有些偏远,软件没更新路线信息。

金贝勒把车停在路边,拿过gps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完了,没路,咋去?”

袁帆把gps放了回去:“不是没路,是gps上没指示而已,土路肯定有,咱就照着大致方向走就行了,不可能没有路,除非那村子是桃花源。”

“那……我们现在往哪走?”

袁帆看了看四周,指了指前面的一条很窄的柏油小路:“往那里面拐,大方向对,一路走一路问呗,没剩多远了,肯定能走到。”

有了袁帆的指挥,金贝勒也不再多问,松了手刹就往小路开去,袁帆又往四周看了看以确定这条土路的唯一性,怎料忽然看见后面远处有一辆黑色轿车,远远的看不清牌照,但是……这是不是有巧了?

车拐进土路,继续往前开进,袁帆朝后看了一眼,转头对金贝勒说:“还记得昨天我说有车跟着我们么?”

“你说那辆帕萨特?”

“嗯,我刚才看见后面有个黑车,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台,你先慢慢开,看他跟不跟上来。”

金贝勒闻言放慢了车速,但走出去一段,还是没看见有黑色轿车,倒是有一辆黑色suv远远地拐了进来,在这农用车横行的乡间小路上显得很是扎眼。袁帆还是不放心,看到前面拐弯处有堆了一大堆木头,就让金贝勒把车开到木头堆后面,看看那轿车到底会不会出现。

木头堆边上能停车的空隙不大,还好金贝勒技术不错,一头扎了进去,整个车身正好被被木头堆挡住,从远处肯定看不出来。袁帆和从车上下来,准备躲进边上的玉米地,正要往里钻的时候却被金贝勒拉住,只见金贝勒打开后车门,从他那巨大的背包里翻了翻,翻出一瓶防狼喷雾、一根电棍和一根针管,然后又从后备箱里找出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矿泉水瓶,把针管伸进去吸满了。

可能是看袁帆表情有些吃惊,金贝勒把电棍递给袁帆,道:“出来混还是得带点防身的家伙,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吧?”

“那里面装的辣椒水?”

“嗯,朝天椒粉兑的,看一眼都掉眼泪,嘿嘿……”

袁帆之前一直对金贝勒这种时时如临大敌的状态不置可否,但这次倒是有些对金贝勒刮目相看:关键时刻还是能拿出点有价值的东西么。

七月的苞米地是农村藏身的最佳地点之一:苞米生长的旺盛,茂密,钻进去二十米,外面几乎看不到任何端倪,不过麻烦的是苞米叶子太锋利,把胳膊划得有点疼。

两人在苞米地里远远找了个位置躲定,趴在地上,从仅剩的一点缝隙中观察停在那里的车。

等了也就两三分钟,就见一辆黑色jeep指南者缓缓驶过,本来已经开过去了,忽然又倒了回来,停在金贝勒那辆捷达边上。

车在那停了几秒,随后门开了,车上下来一人,袁帆看了那人倒是一愣:竟然认得。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唐玉郎。不过虽说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缓过神来了,唐玉郎出现在这个地方不仅正常,而且太正常了,就算袁帆不来,他也会来,不为别的,就为那满文里说道的宁古塔。

正琢磨着,旁边的金贝勒忽然站了起来,往苞米地外面钻了出去,袁帆不明所以,压低嗓子喊了几句,金贝勒只是摆了摆手,继续往外面钻。这一走顿时袁帆心里有些发毛,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电棍,顾不得划人的玉米叶,快步往外走去。

还没等袁帆走出去,就听金贝勒满是戏谑地说了句:“十三哥,嘛呢你?”

就见唐玉郎一愣,顿了几秒,疑惑地问:“怎么是你?”

金贝勒冲唐玉郎伸出了大拇指:“十三哥好记性啊!”

“十三哥这名字好多年没人叫了。”

这时候袁帆也从苞米地里钻了出来,头顶上沾了一些玉米穗,看起来有些搞笑,唐玉郎瞥了袁帆一眼,又问金贝勒:“你俩怎么在一块?”

金贝勒看了看袁帆,又看了看唐玉郎,有些疑惑地问:“你们认识?”

袁帆在边上补充了一句:“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叫姓唐的的就是他,你俩怎么认识?”

金贝勒歪了歪嘴角,抬起胳膊,用拇指指着唐玉郎:“二环十三天大名鼎鼎,我能不认识么?”

这话一说,袁帆也是大吃一惊,因为当年二环十三郎的飙车案在北京也算轰动一时,年轻人多多少少都听过过,袁帆心想乖乖,看不出来唐玉郎还真人不露相啊,难怪放了窃听器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感情是这种传说级的人物啊?但还是确认性的问了一句:“他就是那个二环十三郎?”

金贝勒一脸坏笑:“不是十三郎,是十三天。”

正要再问,就见jeep的驾驶室门一开,下来一个人,这人生的五大三粗,脖子上挂条金链子,戴一副蛤蟆镜,因为太壮,两条胳膊离身子的距离显得一般人要远些,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颇有流氓风范。袁帆一看这不罗汉么。

“小子,你倒是挺快啊。”罗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挑衅。

“你们也不带我来我就自己来了。”袁帆随口说道,其实是金贝勒拉他来的。心念一转,便又问:“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心想看你唐玉郎怎么解释。

唐玉郎拍了拍金贝勒那辆捷达的后屁股:“我俩开车在路上转,我看这车挂着北京牌,车贴看着还眼熟,罗汉又说看见你在车里坐着,这就跟上来了。”

袁帆心想这个理由倒是找的不错,要不是知道唐玉郎安了窃听器,自己肯定就信了。金贝勒后面那个车贴确实是奇葩了点——内容是“爱新觉罗.潘家园”。估计全中国也没几个这么贴的,唐玉郎这个理由编的应时应景,合情合理。袁帆心下不由得对唐玉郎又多了一层防备,因为一念之间面不改色地编出这么个理由的人,显然也是个老油条。

既然唐玉郎没把话说破,袁帆也自然不说,情况不明,还是先不变应万变。

“你俩这是去哪儿啊?”

金贝勒嘿嘿一笑:“我说郊游你信么?”

边上站着的罗汉一听这似乎有些不耐烦:“都是爷们儿,别磨磨唧唧了,都是为那东西来的,你们要是知道那东西在哪就明说,找到了东西老哥肯定不会亏待你们就是了。”

金贝勒也是长久混迹于市井之间的主儿,不以为意地陪了个笑:“我要知道在哪就不用开车到处瞎找了。”

唐玉郎接过话来,追问了句:?“那你们这是要往哪去呢?”

金贝勒一脸理所当然:“找怪石啊,你俩不是也来找怪石的么?”

这话倒是一下吧唐玉郎和罗汉给问的没话了,两个地的确是来找怪石的,其实他俩没比袁帆他们晚来多长时间,袁帆和金贝勒虽然一大早就到了,但是却睡了一上午,睡醒的时候,唐玉郎和罗汉差不多也到宁安了。?这两个人在宁安转了整整一下午,连问带打听,也没个头绪。当晚找个宾馆休息了一下,一大早又上路了,怎料撞见袁帆坐在金贝勒的车里,因为他俩一直怀疑袁帆来路不简单,所以就一路跟上了。

边上的罗汉显然对推来搡去的谈话不感兴趣,直接打断了谈话:“那啥,咱也别说没用的了,来这就奔东西来的,要么咱们一起找,要么你俩也别想单干。”

唐玉郎跟着附和:“罗汉说的对,那个你……叫金什么来着?”

“金北华。”

“啊对,金北华,我这朋友话糙理不糙,再说我和你老爹认识多少年了,上个月还一起吃饭呢,我肯定不能害你,今儿咱一道走,东西要真找着了,咱是怎么分还是怎么办都好说,说到底就是图个财,谁还跟钱过不去是不是?再说,多一个人怎么也多一份力,找东西也快不是?”

袁帆自然明白唐玉郎的心思——他肯定认定自己和金贝勒找到线索了,所以才紧跟不放。最麻烦的是这人和金贝勒的老爹还认识,自己租的房子他们也去过,自己倒还好说,毕竟不在北京,金贝勒可真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金贝勒听后想了一下,又把袁帆拉到稍远一点的地方,袁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其实袁帆并非贪财之人,之所以大老远跑来一趟,好奇之心倒是远胜过对宝藏的渴望,对找到东西怎么分这事倒也不太关心。金贝勒因为知道唐玉郎这个人很久了,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要去的地方是荒郊野外,多个人也算是多个照应。但说到最后,袁帆还是对唐玉郎有些抵触,感觉这人有些高深莫测,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神不知鬼不觉安上的窃听器。不过金贝勒倒是不以为意,说唐玉郎这人虽然流里流气的,但跟他老爹相交多年,应该靠得住。

回到唐玉郎面前,袁帆盯着唐玉郎:“咱们要一起也行,但既然一起去找,大家就都是自己人了,总得坦诚相对,对吧?”

唐玉郎点了点头:“那是那是。”

袁帆看他说完就没话了,继续提示:“那你还是把事拿出来说开了吧,既然都一起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这话让唐玉郎的表情变得有些纳闷:“什么意思?”

袁帆心想这小子中戏毕业的么?这表情装的还真像啊。正待再问,罗汉又受不了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大老爷们儿拐弯抹角的累不累啊。”

听了这个袁帆有些尴尬,因为他真觉得自己有点拐弯抹角了,就直接问道:“我就想问清楚,你什么时候给我手机里安的窃听器?”

“窃——听——器?”唐玉郎把最后三个词重复了一遍,音拉的老长,一脸困惑。

这下倒是把袁帆给弄愣了,因为唐玉郎这表情看起来太真实了,一点都不像装的,难道真的不是他安的?僵持了一会儿,?袁帆就把金贝勒发现窃听器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可真不是我干的,真的,我都不记得吃饭?时候碰过你手机了。再说,我安窃听器干嘛啊?”唐玉郎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冤屈。

边上金贝勒也却是一脸释然:“别问了,帆子,不是他,要是别人我兴许还信了,你要早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人是他,我第一个就不信。”

袁帆正纳闷金贝勒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就听金贝勒嘟囔似的接着说道:“电脑盲哪能玩明白窃听器啊……”

再看唐玉郎的表情语气,倒不似作伪,如果真的是装的,那只能说他装的天衣无缝,而这世间并没有天衣无缝的伪装,除非那不是伪装。但问题是,如果唐玉郎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东西到底是谁装的?

“最近还谁动过你电话么?”

——即使金贝勒不问,袁帆也正在想:如果不是唐玉郎放的,那事情反倒麻烦了,因为最近碰过他电话的人太多了,前几天公司没黄的时候,自己上厕所电话都放在桌子上,谁做了手脚也不知道,那天在方诗韵公司方诗韵还看了一眼他的电话,说她也想换个智能机……等等,方诗韵?难道是她?

一想到方诗韵,袁帆便觉得极有可能,如果说那天莫名其妙打来的电话、忽然出现的奥迪车和神奇地找到袁帆所在的网吧这三件事勉强可以解释的话,那么让袁帆去陈涛的公司拿硬盘这件事反倒变得可疑了,袁帆记得陈涛说的是他身上没带钱。当时袁帆也没多想,不过现在再想就觉得有问题,一个大老爷们儿,出门身上一分钱没带,这难道不很奇怪么?而且,当时方诗韵拿自己的手机摸来摸去的,对于一台只有一个按钮的智能机,这么摸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袁帆就是这样,一旦冒出什么念头,就一发不可收拾,想到方诗韵可疑,袁帆就不由得回想起在学校里的过往——当时他有个同学看上了方诗韵,追了几个月方诗韵也没搭理,最后那同学说不是他追不上,是方诗韵心眼太多,他不想泡了……这事当时袁帆还笑话他那同学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现在再想,难不成那同学说的是真的?实际上一开始自己就被方诗韵还有陈涛那一伙人给耍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在宁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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