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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魏无羡的好名声。”
夏子瑜猛然想起了江澄那日的话,把手中翻阅完毕的清谈笔记一合,开始望着对面小楼出神。
那栋楼粗看时与校场周围的高低错落的屋宇并无不同。但夏子瑜却在住进来后总是觉得那楼有异,这半个月闲暇时天天盯着那楼研究,居然真的被她发现了异从何来。
首先是位置,那楼虽没有太过气派,但它实实在在位于校场周围楼宇的主位,夏子瑜完全可以猜到,若是登上那栋与家主居处遥遥相对的小楼,定然可以毫不费力地一览莲花坞。
其次,那楼的用料较之周围小楼都更加考究。瓦用琉璃,柱用楠木,和他们这些绘了颜色的青瓦衫木完全不同。最后再仔细看其部件,就会发现那窗框是黑檀木所制,上面的窗纸也用的是薄绢,和他们这些松木框草纸窗的楼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这么好的楼,却偏偏落着把大锁。而且看那大锁锈蚀蒙尘的样子,大约已经许多年没有弟子被允许进入了。
这楼立于校场主位却无人可以进入,已是一奇。无人进入许久,居然还没有荒废,可不是奇上加奇?
那楼怪异颇多。她下了这个结论,看向无意翻开的清谈记事,发现那页正好写到,江澄如何凭着魏无羡身死而稳坐在四大家族之中。
校场兵刃落地的脆响和众人骤然嘈杂的声音让夏子瑜转移了注意力。现在快到江澄督导练剑的时间了,谁也不知道江澄哪一刻就会出现在校场上。
这种时候,若无大事,哪个门生敢停止练剑看热闹?她纵身从楼上跃入校场。正看到一柄裂掉的剑。
掉剑的门生慌忙去捡,却还是慢了一步。
“你的剑果然有问题,落地声音就不对。”
夏子瑜细细查看一番,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看样子,剑早就裂了,你以后练剑不要使蛮力,有问题就说。你们最近除了练剑,还在为江宗主生日夜宴排练剑阵吧?这么高强度的用剑已经半个月了,如果你继续隐瞒下去,那么你的剑不出三天就会断的。算算时间,可能正好是在你们表演剑阵的时候啊。”
夏子瑜见门生忽然失去血色的脸,不太明白自己实话实说怎么还会把人刺激到,连忙开始安慰。
“不要怕,就算不爱护兵刃会被江宗主责罚,可你这个并非故意。只是不会使力,使用剑法时只仿其形不学其心而已,既然不是故意损坏兵刃,江宗主应该不会罚很重的。”
她看门生脸更白了,觉得自己惹得人这么害怕惊慌,甚至把人家心底都逼出了一点狠厉,实属罪过。
秉承着与人坦荡、必须两清的原则,她开口道:“让你这么害怕,是我的问题。为补偿,需不需要我帮你修补一下这把剑?”
那门生闻言,不由满怀希望地看向了夏子瑜:“夏姑娘,您会……”
“哦,还不会铸器。我一日没有灵力,就一日不能单独铸器。”
夏子瑜见门生一副满心怨怼、犹犹豫豫的样子,心说江家的门生怎么这么脆弱敏感,一点家主的果断都没学到,但面上,还是顾及了他的情绪。
“安心。这只是一把江家的制式剑,上面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就是用料不错。给我半个时辰,如果我修不好,你就告诉江宗主,剑是我弄坏的。”
夏子瑜说完,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柄通体漆黑非金非木的怪锤,对着剑就开始敲打起来。
众人被叮叮当当声吸引,纷纷前来围观。只是还未等他们围成一圈,就听夏子瑜说:“好了。”
众人皆是不信,可等到门生接过剑去,才发现剑上裂痕真的消失了。奇道:“夏姑娘,你这锤子可太厉害了!刚才你做了什么?”
夏子瑜却盯着那门生,慢慢沉了脸色,问道:“你在想什么?”
那门生眼珠子溜溜一转,干笑道:“夏姑娘,你不会想把这件事告诉宗主吧?”
夏子瑜缓缓将黑色小锤收入怀中,看着门生不由自主跟随小锤移动的眼睛,直接问道。
“为什么你在拿到剑时,没有对我的感谢,没有不需被责罚的轻松,甚至都没有一点点剑被修好的喜悦?为什么你在拿剑的那一刻,心中却是满满的贪婪和杀意?你真的是江家弟子吗?”
那门生的神色越来越古怪,听到最后,忽然怪叫一声,挺身攻来。夏子瑜早有准备,立刻轻巧闪开,顺势与那门生缠斗到了一起。
可没斗两招夏子瑜就有些后悔,因为她没有兵刃,纵然能够看穿那门生的招式,也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制,只好且战且退。
她明白,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如果她再不想个奇计绊住那门生,那么三招之内定然会被人逃之夭夭。
于是夏子瑜心一横卖了个破绽,趁那门生一剑刺来时攥住他的剑,将内力灌注手上,一个巧劲,竟然将剑生生掰断了!
那门生见她掰断长剑,惊了片刻。而夏子瑜要的,就是这片刻!
她看江家门生已经守住门口,形成合围之势,就再无顾忌地握住剑刃,努力忽视手上疼痛,一剑刺向那门生心口。
那门生见兵刃毁坏,脸上厉色一闪,手向腰间一拂,滚滚怨气登时从他腰间乾坤袋涌出,缠上了夏子瑜!
那些怨气从何会被收入乾坤袋中?那乾坤袋里还有什么东西?
夏子瑜胸口瞬间开始的冰寒刺痛让她想到了夷陵之事,她在怨气吞没自己之前嘶声啸道:“江澄!”
江澄在哪里?他会不会听到?他能不能赶来?夏子瑜不知道。
明明校场上的江家门生已经有所准备,为什么一定要惊动江澄?夏子瑜还是不知道。
但夏子瑜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告诉江澄,只有江澄在,自己才能安心。
紫色电光忽至,抽向了那门生的腰间。夏子瑜立刻会意,飞身上前,借着那门生抬手躲闪的空档,握住手中断剑,将乾坤袋从那门生腰间挑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门生见乾坤袋遗失,立刻反手抓来想要抢夺。可是江澄既已出手,又岂容变数?
又一道紫光过后,那门生被狠狠抽回校场,“哇”的一声吐了一滩血。江澄这才在门生的□□中现身。
“你是自己招,还是我来问?”
江澄摩挲着手上指环,满脸阴鸷。
江澄真的出现了。夏子瑜看到那紫色的挺拔身影,却仿佛浑身的血都冷透了。
现在夏子瑜耳边都要爆炸了,那些充斥双耳的哀嚎中含着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恨意,几乎要让她站立不住。
恍惚间她好像紧握着乾坤袋被绑在了满是鲜血的校场上,直面江澄的审问,她喃喃道:“我真不知道该招什么……”
“是吗?”
江澄狞笑一下:“你用着魏无羡的法术害人,没什么可招的吗?”
他手间垂下一道电光,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你就不用招了。”
夏子瑜看着江澄仿佛染了血色的眼睛和充斥着恨意的面庞,心中明白,今天她就要被江澄活活抽死了。
耳边哀嚎声忽然变大,所有的声音都在劝告她赶快自我了断,图个痛快。
“他自杀了!”
一道紫光闪过,夏子瑜听到了四周焦急的人声。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捂住一片寒冷刺痛的心口,跌坐在了地上。
江澄没有理会自杀的那门生,而是径直走到夏子瑜身旁,拿起那个被夏子瑜紧紧攥住的乾坤袋,在封上后冷哼一声道:“不会法术,下次就不要不自量力。否则怨气缠身,害人害己。”
他的眼神有些刻意地扫过了夏子瑜的手,斥道:“你的伤口还不快些找人处理?是想以后当个废人吗?”
夏子瑜不是没有明白江澄想让她去处理伤口的意思,可她却没有立刻起身行礼。
因为在门生自杀的瞬间,她又感觉到了熟悉的如坠冰窟的寒冷和耳边连绵不断的絮语。
这感觉让她明白,刚才门生放出的怨气,一定是被自己吸收了。
她捂着依旧冰凉的心口低声问道:“是夷陵的东西?”
江澄眼底骤起的一片风暴,足以说明那乾坤袋中有些什么。
夏子瑜推得答案,这才放心地打算退下治伤。
毕竟江澄这次并没有夸大她的伤势,她伤在右手,现在如果不及时处理,今后有可能连抓握物品都成问题。
“等等。”
夏子瑜闻声看向江澄,想了想江澄还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叫住自己:“之前情形紧急,所以子瑜直呼了宗主名字,十分抱歉,请宗主责罚。”
江澄听罢,脸色似乎又黑了点,看起来不太想和夏子瑜继续对话:“就凭这身板受罚?你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江澄是在担心自己吸收了怨气有无异常啊。
她这才明白江澄心底的焦躁为何而来,连忙感激一笑,盈盈行礼。
“多谢江宗主挂念,子瑜一切仍好。”
夏子瑜去校场边包扎时,听到了门生们布招魂阵的动静。在确定了众人暂时都不会注意她后,夏子瑜终于敢回身,远远看向江澄。
百闻不如一见。
哪怕她曾听过金凌的描述,也曾用过最夸张的想象去猜测,但是她完全不敢相信,江澄在折磨人时是如此的可怕。
那仿佛要将人剥皮拆骨生吞活剥的样子,就好像被绑在校场上的人与他有多大的血海深仇。
夏子瑜知道,这次影响她的怨气,定然是之前被江澄所杀的那些使用魏无羡法术的人,以及疑似魏无羡夺舍的人。
当时江澄的戾气那么重,针对的恐怕不只是他抓到的那些人,更是那些人所模仿的……魏无羡啊。
可是,江澄既然那么恨魏无羡,为什么没有在魏无羡献舍魂还之后杀了他?为什么能够在夷陵时默认自己的外甥金凌给魏无羡辩驳?为什么在城中并未发怒?又为什么忍不住对魏无羡的思念?
这一年间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被写入书籍,所以夏子瑜终究无法从书中得知,短短一年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她见江澄的目光向她转来,连忙行了一礼。
江澄啊江澄,你恨魏无羡恨到极点,为什么却不想提魏无羡身死呢?为什么不愿意让金凌把你坐稳地位的最大原因说出来呢?魏无羡回来了,你心上的阴霾,反倒散了些吗?
夏子瑜转身离开。她想,她该特意研究一下魏无羡过去的所所为,分析一下江澄的心结所在了。
当然,为一个立志报恩的人,她还得想想,怎样能够让江澄比往常更轻松地过一个生日。
毕竟,再厉害的人,也会累的吧。如果能让他休息一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者有话要说:
是今日份更新w男女主呦,你俩可算是能凑一起过两天日子了。(虽然很快又要变成一家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