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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王杰希与韩文清，张新杰相谈甚欢，林敬言同许斌窃窃私语，张佳乐一个人喝着茶水，低头不语，叶粟默默吃着王杰希给她夹得菜，食难下咽。
气氛诡异，却又保持着一种难言的默契。
“叶粟怕是这个赛季赶不上吧。”
张新杰忽然将话题扯到叶粟身上，不着痕迹地说：“之前见过一面，差点以为今后不会再在比赛场上见到。”
“呵呵。”
叶粟干笑一声，眼皮乱颤，敷衍地回应：“只是开玩笑的。”
“有些事情能开，有些事情不能开。”
韩文清说。
叶粟面色一白，心知韩文清是为张佳乐出头，那天自己态度的确很差，在外人眼里她并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儿。
王杰希举起茶杯适时缓解尴尬：“韩队，喝茶。”
韩文清给王杰希面子，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叶粟一咬牙，心想面子算个屁，干脆站起身大大方方地道歉：“各位，有点唐突，但我有几句话想说……”
她态度郑重，这突如其来的发言顿时让整个房间变得安静。
几人目光转向她，就连张佳乐也抬起头，死死盯着。
“韩队，张副队，那天见到你们态度不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和你们先道一声谦。对不起——”叶粟恭恭敬敬弯腰低头，态度谦卑，“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没太大用处，但毕竟身为小辈不能失了礼数，今天我以茶代酒，向你们赔罪。”
她这番行事颇为隆重，韩文清讶然，但也心安理得接受这份道歉：“没事，以后注意。”
“没关系。”
张新杰说。
“然后张佳乐……前辈。”
叶粟念到前辈二字时，不由稍许停顿。
王杰希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
张佳乐目光微闪，表情略微怪异：“啊？”
王杰希敛目低头抿茶，一言不发。
“对不起。我知道很多事情用对不起来解释太苍白，那天我态度想想的确很欠抽，幸亏你没动手……”她艰难地扯起嘴角，佯装幽默，却心知尴尬难耐，“谢谢，真的谢谢，我这样的人……很多东西不值得。”
张佳乐：“什么值不值得，有多大事。”
他不甚在意，“我都忘了，你别放在心上。”
“你是好人。”
叶粟心中感激万分。
张佳乐：“……”这种莫名被发好人卡的心酸更加令他不爽。
“我谢谢你的评价。”
张佳乐讪笑。
“以茶代酒，赔个罪。”
叶粟捧起水杯仰头喝完，那姿势颇有点豪迈。
张佳乐拎起水杯，手指在杯沿处停顿了两秒，然后他仿佛下定决心般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林敬言心惊地打量张佳乐，和张新杰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林敬言：没事吧？
张新杰：死不了。
王杰希全程不发一言，叶粟坐下时，他夹了一块南瓜饼说：“吃点东西。”
叶粟咬了一口，很甜。
“好好吃~”
沉重气氛顿时烟消云散，王杰希露出点微许笑意，揉揉叶粟的头顶：“你喜欢就行。”
这顿饭吃得各怀心思，很快便散席返回。临走时王杰希问餐馆打包了一份南瓜饼，递到叶粟手中，她瞬间眉开眼笑，笑得毫无心机。
“谢谢队长。”
眼神不离叶粟的张佳乐看到这一幕忽然明白什么，他有点失落，但更多是一种释然。叶粟看起来挺开心，这样不就够了吗？
身为一个好人，他只需要默默祝福。
“你没事吧？”
林敬言走到他身边问道。
张佳乐苦笑说：“有事，我初恋没了。”
林敬言一愣，同情地拍拍张佳乐的肩：“败给王队你不亏。毕竟人家之前是队友，占个天时地利人和，你有什么？”
“……我占个帅吧。”
张佳乐说。
林敬言：“滚。”
b市夜色沉重，远处的霓虹灯闪烁，商务车内安静异常。
“叶粟，我觉得你今天说的话不对。”
王杰希率先打破沉默，结果他这句话一出，许斌高英杰刘小别三人吓了一跳，各自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吓。
叶粟虚心求教，态度别提多乖：“哪句话？”
“你说你这种人，什么都不值得，我觉得这句话有失偏颇。”
王杰希说，明明暗暗的路灯光影交错，在他脸上留下晦暗不明的暗层。
“不打招呼就走人的确令人生气，你做错了该认。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对感情不负责任，也该认。你认了，我原谅你，这些事到此为止，你没必要一直记在心里谴责自己，折磨自己，甚至否定好的那些地方。”
“好的地方？”
叶粟不甚明白，苦笑地问：“我有什么好的地方？”
许斌插嘴道：“漂亮。”
高英杰：“厉害。”
刘小别：“会撒娇。”
叶粟：“……”最后那个词听起来不是很令人开心。
王杰希说：“你会道歉。”
“啊？”
叶粟纳闷：“会道歉也算好？”
“没多少人懂得道歉，甚至很多人连自己错在哪都意识不到。”
“我能不能理解为……”叶粟努力整合语言，想到了一个词：“能屈能伸？”
王杰希沉默半晌，说：“你要这样认为也行。”
叶粟直觉王杰希不太高兴，甚至有些生气，但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对不起。”
“回来后，对不起应该是你说最多的三个字吧。”
王杰希说。
叶粟微愣，片刻，某些后知后觉的情感才从大脑神经传递到胸口，不敢置信，讶然，甜蜜，一瞬间各种情绪交织。
“我以为对不起是最没用的道歉方式。但我笨，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之前对张佳乐说过些不好的话，我挺后悔……”
“他没怪你。”
王杰希说。
“是吗？我以为……”叶粟说不上来。
王杰希似笑非笑，漫不经心道：“怎么，以为他喜欢你？”
“不是。”
叶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手足无措：“他才不喜欢我，他怎么会喜欢我？”
“有什么不可能。”
微顿，王杰希说得理所当然：“我也喜欢你。”
叶粟顿时心跳如擂。
“我、我知道，你别突然袭击——”
她耳朵红透，完全不敢看后座的几个人，羞得只想钻入地缝。
许斌，刘小别，高英杰：“……”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王杰希却对车里还有其他人这件事不甚在意，自顾自地说：“心理负担别那么大，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最重要。”
王杰希总是能一针见血找到问题关键所在。叶粟心中有愧，把自己态度放得过于卑微，总陷在这种自我厌恶的情绪里走不出来，痛苦地依旧是她自己。可很多事不是一句道歉，一声对不起便能解决，这期间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与消化，伤疤需要时间愈合，芥蒂需要时间溶解，没有什么能一蹴而就。
“嗯，我知道。”
叶粟眼眶红红的，抱着一盒子南瓜饼捂在胸口，感觉那股热度从胸口蔓延至五脏六腑，全身都洋溢着温暖。
未来不可知，但她却看清楚自己的方向。
者有话要说：
改文……这三章快写扯了……一点一点改回来。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