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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借刀杀人
夜宴渐至巅峰，老鸨喜滋滋的来汇报了几次，短短一个多时辰，于安乐阁中的流水已超万贯。
萧砚只是淡笑，他并不在意钱财的得失，只在意安乐阁在今夜过后，名气会增长多少。会在这洛阳乃至关中的地界，造成多大的影响力，而这，才是他的目的。
楼梯处有不良人把守，寻常人轻易不得上来。
雅间之中，本还对这故作神秘的宴会不怎么感兴趣的姬如雪，这会已瞪着眼睛走了出来，而后站在萧砚身后，攥着手指，并不掩饰自己眸中的惊叹之意。
后面，妙成天与玄净天两姐妹互相对视，亦是有些惊诧。
她们之前得知萧砚这一想法后，还想着替他参考参考，却被萧砚笑着婉拒了，本还认为这宴会应是什么司空见惯的场景，现下一看，却是大大超出了她们的预期所想。
“这些东西，上官兄今后会慢慢知晓。”
淡泊的亮色中，他身姿笔挺，似是心有所感，面挂温和的笑意，向她望来。
那不良人依令而去，妙成天遂附耳对着姬如雪低语了一番。
“朱温。”萧砚坦然道：“这柄刀，最是锋利。不过，放心，他这柄刀握不长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萧砚随意选了一张，坐了下去。
萧砚当即应道：“圣姬可以这般理解，且需要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便是诸位在中原……最坚实的保护伞。”
被押着的人自然便是上官云阙了，他被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涂抹了烟熏妆的面容有些潦草，还在不断的低声劝着段成天，“老段，你可莫要走上这不归路！我呀，我真是上官啊！我也真的是奉大帅的命令，来……”
一边本还板着脸想要替上官云阙解开绳索的梁知瞬间一顿，而后咂了咂嘴，一声不吭。
那小子，身条看起来倒是板正，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阑衫竟显得有些健硕，颇有些风流倜傥的味道。
上官云阙结结巴巴，脑子里一片混乱。
上官云阙结结巴巴，“你、你借谁的刀？”
上官云阙愣了愣，“杀谁？”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人家为了能让歧国的情报铺设顺利，甚至不惜背负骂名入梁效命，自己怎能如此怀疑人家？
萧砚一脸坦然，平静道：“我不过与岐王一般，皆为唐臣而已。”
“切。”
“此去，为之借刀杀人。”
她将古怪的想法按住，而后随妙成天两人回了雅间。
上官云阙正想着，忽地脸色一变，而后暗暗呸了两声：“拐了拐了，这小子可是卖国贼！”
“老段，你……”
不远处，妙成天听见这番话，已是走了过来，微微行了万福礼：“妾身几人皆是清楚萧郎的为人，还望萧郎能够以实情告之……”
这边，上官云阙终于能够再次捏起兰花指，他一边斜视着梁知，一边暗哼着揉起被绳子勒疼的手腕。
好在，他已试探出了萧砚的态度。
对面，萧砚亦在打量着上官云阙。
姬如雪沉吟了下，继而低声询问：“这些时日，你将我们姐妹留在这里，却一直未曾说明你为何要投梁……如今歧国将受战火侵袭，我们恐怕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耗下去。”
“还请两位圣姬见谅，萧某自有计量，还容在下稍稍藏拙一二，至于……”萧砚淡然一笑，看向姬如雪，道：“起码在现今，以及以后的许久，我与歧国都应是盟友关系。”
乍然，极有韵律的琴瑟声缓缓奏起。
他的声音很慢，语句很长，一个个名字流出，却让上官云阙的背脊遍生鸡皮疙瘩。
“从立场来看，伱已经是我们的敌人。”
来人是段成天与梁知，二人中间被押着一人。前者这会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不住的用胖手挠着脑袋。
“夜里的宴会，希望你能去看看。有首词，送给你。”
姬如雪却是有些暗暗皱眉，她实在不理解，为何萧砚身边总能凑齐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但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而是她总感觉那个娘炮似乎天生有些与她不合一般，好似莫名有些性格相克。
“等等，容我缓缓。”
姬如雪却是有些敛眉，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都已经落在你手里了，什么命令还重要么……”上官云阙哀愁的长叹一声，继而苦着脸道：“莫叫什么天巧星了，难听死了。叫我上官就好，妄我还说什么前辈呢，居然被你一个晚辈这般戏耍。”
“哼。”
对面，萧砚沉吟了下，道：“无需为难他们，我给上官兄透露个底吧。”
“你们两个，把天巧星绑着作甚？”他不由苦笑的上前，歉意的拱手一礼：“在下久闻天巧星的大名，今日之事，实在得罪。”
所有人傻然望去，却见是楼阁之间，一轮明月高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太多了，却又和萧砚所说的名字格外契合。
这会，由于他的出现，已有数位不良人大步过来，隐隐将围栏遮挡住，唯恐下面的人看清了这里的动静。而三女一男的组合，也让他极容易辨出谁才是正主。
这看起来好似是上官云阙藏不住话，但偏偏是其全然不在意方才那些芥蒂，向他以示亲近的表现。
上官云阙转头扫视着这层阁楼，才发觉这已是整座安乐阁视线最好的地方，可以俯瞰整个大堂与二楼的所有动静。
姬如雪小脸清冷，故意显出些了距离感，道：“为了岐王，以及歧国的百万百姓，我们不敢冒险。”
“哎哟，你这个木头脑袋。”上官云阙懊悔不已，自己怎的偏偏撞上了这么两个一根筋的人。
是大帅的房中……
这时，有一不良人趋步行来，而后拱手低声：“校尉，老段那边，遇见了天巧星。”
萧砚果然发笑，而后询问：“有话想问？”
萧砚的笑意不变，道：“不过既然绑都绑了，天巧星就且先委屈片刻，如何？”
上官云阙冷哼一声，却见周遭的一众不良人已识趣离去，脸色便缓和了许多。
段成天挠着后脑勺，只是憨笑。
但此时，他也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索性不辩解了，面上挂着冷笑，向那栏边的几人迅速一扫。
“我方才已注意到了。”萧砚想了想，道：“请他上来。”
耳畔，歌声还在回响。
她偏着头，盯住了他的侧脸。
继而，一缕彩练飘动，所有人便见一道倩影自黑暗中盈盈飞出，在月色中，翩翩长裙轻轻摇晃，其人似若仙子。
上官云阙撇了撇嘴，捏着兰花指道：“能不豁达吗？我可真怕稍不答应，就被丢到茅房里熏他个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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