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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出马与隐患
渔阳。
烛光忽闪忽动，映得来往的人影被拖得格外的长。
天幕尤显得昏暗，但节度使府却早已被火光点亮，几个仆妇端着血水，一拨一拨的进出在后堂间。
“哎哟哟……”
上官云阙捏着兰花指来回踱步，脸上有焦急之色，每次一见有端出的血水，都是眼角一跳，而后近前询问：“萧郎醒没有？”
“回禀公爷，阿郎尚在昏迷中。里面的姑娘说，阿郎伤了内腑、经脉，需要好好修正……”
整间屋子显得很大，中间隔有屏风。那些仆妇就在屏风外侯着，对里内的一切情景都完全看不见。
“也对，不过俗物终究要给俗人评说。”萧砚闭上眼睛，自顾自道：“且尸祖的美名，毕竟远不及幻音坊女帝有谈……”
阿姐开始佯装揉眼睛，可怜巴巴道：“好姐姐，最漂亮的姐姐，留着额嘛，阿姐怕黑，不敢回去。”
“换血。”
“看来，还得是让额大展身手……”
“先不管她。”降臣素手一探，从一堆器具中摸出一柄柳叶刀，继而轻轻擒过阿姐的手。
“她不在。”阿姐似是有些不服气，环胸扬起下巴道：“阿姐也能帮忙！”
萧砚沉默了，他若说是能够自己清醒，不如说是在慢慢堕落。杀戮的人性逐渐填满他的思想，直至未来的某一日，不可遏制。
“你在透支寿命。入魔固然能短时间内成倍增长内力，但岂是如此好用的？”
阿姐却不肯离开，瞪着大大的吊眼，不可思议道：“他死了吗？！”
阿姐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额的百宝囊嘞？”
“这个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你现在只管记着，只要没有我，你就完蛋了。”降臣扬起下颌，盈盈负手，分外优雅。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没在场一小会，再领着人回去寻萧砚，后者几乎是遍身是血。虽说没看见哪里有伤口，但污血已然结痂，黏在甲上扣都扣不下来。那身锁子甲，整片护住胸腹的部分更是被打得稀烂，也不知怎地就挨了那么重的攻击。
阿姐疼红了眼睛，但更对眼前这景象好奇，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血流入萧砚体内。
“嘘。”
降臣瞥了她一眼。
后者沉吟了下，却是摊开手掌，思索着‘透支寿命’这一后果。
“险些忘了大事。
房间中，并不似外面看起来那般严重，空气中除却有一股血腥味外，还飘动着淡淡的茶香。
降臣随手一扔，医书与茶杯皆稳稳落在远处的小案上，而后伸了个懒腰，慵懒道：“萤勾呢？”
阿姐在后堂内外到处搜寻，连角落也不放过，一边搜，一边细心解释道：“额的百宝囊内，有可多可多草药咧，嚼一嚼、剁一剁，只要‘啪’的贴给那个男娃娃，保管药到病除，还能长命百岁、早生贵子嘞。”
“哈……”降臣负手一转，不去与他对视，继而冷笑道：“姓萧的，你难道怀疑本姑娘对你动了手脚？”
她松开阿姐的小胳膊，指尖在萧砚的手腕边拂过，一抹红光便沿着脉络而上，须臾贯通全身。
降臣拾有一面交椅，正翘脚坐在塌边，一手持着古旧的医书，一手端有茶杯，甚是悠闲。
降臣气息如兰，那双桃花眼中，散着无穷的魅惑，“唯有我，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而我，也能帮你促成这一切，就算是长生……”
降臣果然弯眸发笑，颔首点头。
“尸祖，美则美矣。就是……”萧砚及时止声，目光却落下，瞥着攥他衣领的纤纤玉手。
但她马上一拂裙摆，风轻云淡的折身，不在意道：“区区一野榜罢了，你这十余岁的小郎子，能有什么眼光？”
阿姐再次大吃一惊。
萧砚已猜中第一个法子是什么，便抬了抬手：“第二个方法。”
降臣却并不给她面子，不客气道：“让她出来，我有话与她说。”
除却萧砚外，散着静谧气息的耶律质舞，也昏迷似的躺在他身旁。
“此事暂且不提，尸祖不妨继续最开始的话题。为何会说萧某已然完蛋了？”
萧砚闻言淡笑，却是大步出了房门。
阿姐却是大惊失色，立马缩到了角落里，嘴角甚而已有些哭唧唧的样子。但她都这样了，还是不敢反驳降臣，只能用手在脚边画圆，似在写遗书一般。
上官云阙在门外等了许久，恰见萧砚出来，便喜滋滋的迎了上来。
“你最好将此事，好生记着。”
后者偏了偏脑袋：“咦？”
这小女娃年纪小小的，竟脑子已不好使了？
“蠢货。”
“呀，这么严重？”
“姓萧的，你听着。这世间的女子，唯有本姑娘，才值得你如此追捧！”
上官云阙颇为汗颜的擦了擦额头，干咳道：“那还是先寻到了，再救人吧……”
但他却从那降臣与萧砚的关系中猜出，这小女孩定是与他们两人有些不为人知的渊源。
“那便等我要死了，尸祖再想法子，如何？”萧砚玩笑道。
“何意？”
“你真当本姑娘是昨日才到的？哼哼，从你入燕地开始，我就也到了燕地。少年，好不好奇姐姐为何会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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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美眸流转，欺身上前，低声道：“姓萧的，你不赞成此方法，该不会是图我身子吧？”
“哦，王彦章那边，有何消息传来？”
“那便不叫她了。”
她顿了顿，折身瞪了眼正偷看的阿姐。
阿姐扑到塌边，准备去戳耶律质舞的脸，“这個女娃娃，你想要作甚？”
上官云阙被拦在门外，只能愣愣的看着阿姐一脸凝重的走进房间。
“但从江湖人的反馈来看，这胭脂评，我评的倒还算公正。”
萧砚拧了拧眉，沉吟道：“不论如何，都要感谢尸祖及时出手。”
“漠北王后述里朵，要与你单独谈谈。”
萧砚摇了摇头，撑着坐起身，先是好奇看了眼角落失魂落魄的阿姐，而后狐疑的盯着降臣的眼睛，道：“我的伤，理应没有这般重才对。”
下一刻，柳叶刀在她手腕间轻轻一划。
前者莞尔，没理她。
“姓萧的，你什么意思？”
“感谢我？过早了。”
“空口无凭。”
“起源？”
“……”
降臣桃花眼上扬，“美人拥入怀，不喜欢？”
角落里，阿姐用手捂着脸，目光却从指缝中透出来，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女上男下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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