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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岛芸子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果真带着律师回到了雾岛家,雾岛有香没跟着来。玲花打开门,冷眼看着站在门前戴着墨镜的女人,现在的她浑身珠光宝气容光焕发,手上的包恐怕没个几百万円绝对拿不下来,玲花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果然,对这个女人来说,自己和父亲就是负担,现在可以抛下重负,真是一身轻松啊。
玲花沉默地侧身让出了一条路,并不想和这种攀附权势唯利是图的女人多说废话。雾岛芸子看都不看玲花,踩着几寸的高跟鞋,径自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她放下手拿包,摘了墨镜,按了按酸痛的脖颈,“你父亲呢?躲着也没用,今天这个婚我是离定了。还有你,昏头了!我坐下这么久,还不去倒杯水来。”
雾岛芸子其实不见得口渴,她只是习惯了使唤玲花。
“你配吗?”
呵呵,玲花笑死了。
“雾岛玲花,你对自己的妈妈什么态度!”
她瞪向玲花。
“你和爸爸马上就要离婚了,还算哪门子妈妈。我可没有背着丈夫搞外遇的妈妈,你这么不要脸,我不会认你的!我劝你以后最好别在我面前摆出长辈的架子,我怕忍不住会吐出来,我自己倒是不要紧,万一吐脏了你价值连城的衣服,我怕赔不起哦。”
“你!”
雾岛芸子气急,“皮痒了是不是!”
一向逆来顺受任劳任怨的玲花忽然显露出冷嘲热讽的本事来,雾岛芸子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律师拼命隐忍的笑意传进她的耳朵,火气一上来,抬手就要打过去。
“住手!”
雾岛秀一大声喝道,他从楼上下来。
今日的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黑西裤,刮掉了杂乱邋遢的胡子,浓密的头发用发胶梳得整整齐齐,细细闻,还能发现他罕见地喷了一点男士古龙水,一改婚后的不修边幅,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男人面容英挺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个被万千少女追捧的金融学院校草。
雾岛芸子一下子呆住,手停在了半空中。
“玲花是我女儿,用不着你来教训。”
雾岛秀一拉开玲花,搂着她坐下,“站着干什么,不是要离婚吗?叫你律师把协议书拿出来我看看。”
男人的神色很平静,用他那双淡灰色的眼珠漠然地看向雾岛芸子,那种漠然,像是一点都不在乎了,所以才可以如此毫无波澜。
他这样的态度忽然令雾岛芸子的心猛然一抽,她性格就是这样,即便是不要了的男人,可当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时候,心照样会痛,毕竟她是为了钱才离开,又不是完全不爱了。
闻言,戴眼镜的律师将公文包里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有香归我抚养,玲花跟着你,其他的财务我不要,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雾岛芸子很大方的说,仿佛施舍。她现在无论走到哪里,讲话的底气都很足,背后有人撑腰的感觉让她飘了。
雾岛秀一握着离婚协议书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一路走来几十年的夫妻感情,不会一夜之间就消失殆尽,可当他知道他尽心维护的妻子瞒着他和别的男人搞外遇,并且已经持续了很久时,他的愤怒可想而知。他想了一晚上,想过如果芸子一觉醒来后悔了他是愿意原谅她的,他们有两个女儿,如果能过下去,他是不想离婚的。
可眼下,芸子从昨晚捅破了窗户纸后,完全没有悔改之意,说风就是雨还真带了律师来。
雾岛秀一突然心如止水,再不觉得有什么好留恋。玲花伸手握住了父亲的微颤的手,关切地看着他,雾岛秀一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如今有玲花的抚养权在手,他已经觉得十分满足,至于有香,为亲生父亲,总归心里希望她能过得好,只是除了这个,再要别的也没有了。
一页一页看完,没什么问题,雾岛秀一拿起律师准备好的钢笔,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宫本芸子,既然离婚了你以后要嫁给谁不是我能管得,有香以后改不改姓也由你决定,只是请你记清楚了,”雾岛秀一搁下笔,慢条斯理地说,目光冷漠,“既然玲花跟了我,那她就是我雾岛秀一唯一的女儿,她的事自会由我自己来管教,轮不到你动手,以后希望你这个外人不要随便再来插手我们雾岛家的家事。”
宫本是雾岛芸子出嫁前的姓氏,他这样说就代表着从此以后,他们不是夫妻,也不是一家人,再无瓜葛。
神经病?烂泥当成宝!“好,随便你!我们两清。”
说罢,她站起离开,脚步坚定。
打开门的时候,身后悠悠传来一句,“芸子,你以后保重。”
夫妻一场,雾岛秀一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宫本芸子瞳孔募地一缩,什么都没说,昂着头走了出去,大门没有关,外面刺眼的阳光使得她耳朵上的钻石耳坠一闪一闪,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
晃得玲花眼睛疼,她靠在雾岛秀一身上,大门外停着一辆车,有人帮宫本芸子打开车门,然后车开动,迅速离去,车影很快就消失在父女两的眼界中。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
玲花眯着眼睛,决定把今年生日的三个愿望提前拿出来慷慨地送他们,一是衷心祝愿那个死胖子的影视公司早点倒闭!二是祝愿宫本芸子迟早人财两空,穷到爆炸,下场凄凉!至于第三个,当然是送给雾岛有香那个势利眼,想当明星?下海拍爱情动片去吧,这个最适合她!
尽管知道这样没多大卵用,总算心里爽了!
“爸爸,我们搬家好不好,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玲花环顾了一下这个从小住到大的房子,到处都是那个女人的痕迹,为了爸爸着想,必须离开!
女儿的声音里有一丝丝难过,叫雾岛秀一心疼又愧疚,想到玲花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母亲出轨,父母离异对她的打击不会比自己的小,“好,爸爸听玲花的,我们搬走。”
雾岛爸爸是个行动派,第二天便向公司请了年假,开始物色适合他们父女的房子,既然要换就要换个合女儿心意的,甚至还在备忘录里罗列出了一条条玲花的喜好。
十月中旬玲花和父亲告别了老旧的二层小楼,搬至市中心的公寓,闹中取静,两居室的屋子,厨房浴室齐全,采光很好,地方没有原来宽敞,但对于父女两来说够了。周围设施齐全交通便捷,只有一点不好,就是离玲花读的学校远了些,不过玲花不介意,每天早起二十分钟坐电车便不会迟到。搬家这天许久不见的小森茧来帮忙,一起帮着将新家收拾了一番,吃过午餐后,两个女孩子又一起在玲花房间收拾剩余的打包纸箱。
“你男朋友怎么没来帮忙?搬家那么大的事也不过来出出力,讨好一下岳父,这样下去以后还想不想娶你了?”
小森茧调笑着说,同时拆开一个纸箱,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你走开!什么岳父不岳父娶不娶的,八字都没一撇,而且今天是我不让他来得,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就见家长,有点太快了,至少也要等明年开春吧。”
在这方面,玲花是难得的保守派。为此迹部昨晚还在电话里质问玲花了一句「什么?不准来?难道本大爷是你男朋友这件事给你丢人了吗?」天呐,她都能想象到迹部说这话时,额角的神经突突跳动的样子。男朋友不高兴了,玲花决定下次约会一定要好好讨好一下这位少爷。
“别光说我呀,你呢,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重色轻友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想来你的忍足前辈一定对你很好是不是?”
玲花问出来当然是希望小森茧回答是,可是闺蜜叹了一口气,“……好是很好啦,好到我都觉得不太真实,又温柔又体贴,样样都照顾我,可我就是感觉不到那种热恋期的火辣和热情,感觉就是我在一头热。”
“可能他是慢热的性格吧,每个人谈恋爱的方式都不一样。”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玲花你说得对,一定是这样的。”
小森茧立马展颜,有了笑容。
厚实的相册一本本被拿出来,白色的封面上绘着紫色的洋桔梗,色泽有些泛旧。小森茧抱着能看到玲花小时候窘照得想法打开翻了几页,忽而惊奇道,“玲花,这是你奶奶吗?是隔代遗传吧,你们两个还真像,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玲花放下手上的枕套走过来,怀念般笑了笑,“是啊,小时候奶奶可喜欢我了。爸爸也说,我和奶奶长得像来着。”
也许是出于思念,玲花盘坐了下来,和小森茧两个人翻阅起了旧时的相册,每一张相片背后都有一个有趣的故事,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说说笑笑过去了半个小时。“这个人?”
玲花盯着一张映入眼帘的相片微微一怔,这张是奶奶过世前住院的时候,她在医院草坪上抓拍的,而离奶奶不远的地方有个老人正注视着她。
“是那天的老爷爷!”
“啊,那个爷爷!”
两个人女孩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看,在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神奇的色彩。
者有话要说:
好想让玲花的三个愿望成真。我是阿拉听神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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