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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17岁了,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跟所有女孩子一样,喜欢颜色亮丽的漂亮衣服,那条红裙子并不是她喜欢的,但却是第一次遇到赵明选时穿的,他夸她穿红色漂亮,这让肤色有些暗总觉得红色会显得自己黑的琉璃很开心,自此便喜欢上红色。
她最喜欢的是那把木梳子,那是赵公子送的生日礼物。
琉璃的爹老齐是位干瘦的老头,当了一辈子渡公,瘸了一条腿,老实巴交,一年到头听不到说几个字,娘窦娘当年是县里最大的风月楼头牌,年老色衰后被楼里赶了出来,嫁了一位粮油店鳏夫,没过两年粮油店老板在乡下的正房老婆出现,将窦娘破了相,剥光衣服扔到了河里。
窦娘命大,顺着河流冲到牵□□渡口,被老齐救下,年老色衰又被毁容的窦娘便跟老齐过起日子,来年生了琉璃。
窦娘最喜红色,总喜欢用各种红色装扮琉璃。
琉璃自小就生的好,除了整日在户外风晒疯跑,肤色有些麦色,眉眼生的是精致灵动,远近闻名的美女。
身条抽出少女的嫩条,便不少人家上门提亲,窦娘都看不上,直到赵公子的出现。
琉璃一直觉得赵公子遇到他是窦娘的刻意安排,但结局上,两人对上眼,处在爱情沐浴的女孩子便不大计较娘亲的多管闲事了。
婚事并不顺利,琉璃没什么主意,窦娘却是一直教导闺女千万不能放手,甚至教了许多胡话,琉璃红了脸一点都不想听,奈何娘亲每天都要说许多遍,说的急了,琉璃便带着大黄跑芦苇荡抓鱼去。
在琉璃眼底,爹是个老实人,几乎不存在似的影子一般,娘是个唠叨又琐碎的妇人,整日里除了想方设法美容,便是跟过路的客人调笑。最难理解的便是每年的十月份,娘就跟疯魔一般,整日在家里煮各种味道怪异的水,买各种下水肉,煮的一屋子各种味道,然后疯狂地吃,把那些熬出来的糊糊抹到脸上。
据说十月是她的死月,就是当年她被人毁容扔到河里的日子,她总会说河水冰冷透骨,她被河水冻了数日,浑身上下连骨头都是冷的,所以她喜欢将煮过那些怪东西的余料都扔到河里,说那是同源同根,让河水和怪物恶心到一起,自相残杀。
琉璃小时候还不觉得娘亲是个疯子,长大后特别是认识赵公子后,她就有点烦娘了。她这样神神道道,她突然就害怕赵家嫌弃了。
这又到了十月,赵公子要举家进京,亲事被提了出来,赵家母寻死觅活,找家奴在渡口骂了三天,言语难听。琉璃这才知道,娘亲的疯叨怕是十七年前就开始了,也算是懂了妓馆出身的悲哀。
这天晚上,娘亲又在房间里打骂爹爹,琉璃听的心烦,才想带大黄出门,窦娘出来唤住她,揪着耳朵连爹都不避了,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说得琉璃面红耳赤。
琉璃并不想这般,那是下女子的风,她即使不能嫁给赵公子也不愿意践自己,就算一辈子不嫁又如何?她喜欢的是赵公子那个人,不是家世,能在一起一辈子固然是福分,不能在一起那是命。
于是琉璃第一次跟娘顶嘴,窦娘第一次打了琉璃耳光,指甲尖尖划破了她的脸颊,“死丫头,你再不听话,做不了秀才娘子我就吃了你!那年,大师的方子明明说是年轻小娘子才行,你这没用的东西,每年尽给我整的什么玩意儿,这些年的我脸也没起色!都是这死丫头。”
逆来顺受的老齐第一次直视了他婆娘,护住被娘打乱头发正梳头的琉璃,嗫嚅道:“你,琉璃,你疯了,你别想!”
窦娘瞪了他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窝囊废!”
琉璃梳好头发,便要出门,跟老齐道:“下午在苇沟里下了网子,这会儿去取出来,肯定有鱼了。”
老齐看着女儿,浑浊的老眼有温柔,“带大黄去。”
琉璃便带着大黄出了门,穿着那条被赵公子夸赞过的红裙子。
秋日的芦苇荡很是萧条,秋风很凉,吹得芦花漫天,几乎要迷住了琉璃的眼,她愉快地唱着歌,到了网子的地方,提起网,满框子的鱼,琉璃欣喜地唤大黄来吃一条,一回头却见大黄弓着身子呜呜地对着芦苇荡。
这是防御姿势,应该所有了陌生的东西出现。
琉璃自小在这芦苇荡出生,胆子大,安抚了大黄,便拾了根芦苇棒,往深处探寻。
芦苇丛中密密麻麻,连条小路都没有,除了风声和水鸟声,也没什么异动,琉璃看着月色已升起,也不敢再停留,招呼大黄转身欲回家。
变故便在这一刻出现,芦苇丛中突然扑出几条黑影,大黄嗷呜一声跳起迎了过去,原来是几条两眼粼粼恶光的野狗,大黄与野狗撕咬,但芦苇丛中跑出越来越多的狗,霎时便有了十几条,大黄不敌,被咬得遍体鳞伤。
琉璃吓得瑟瑟发抖,把渔网挡在面前,抵挡野狗的来势,她躲闪着、尖叫着,奈何狗太多,哪里躲得过,没一会儿便被扑倒在地。大黄见她受伤,不顾伤体,扑过来挡在她的身上,野狗一拥而上,眼见一人一狗命丧在即。忽然一阵口哨声,那些眼直凶狠的恶狗一个个停下,口水涎子落了琉璃一脸,她忍着胳膊大腿的疼,尖叫着往后退,等她发现疯狗不动,睁开眼睛,眼前多了一道矮小黑影,那人如魔鬼一般在一身黑雾,看不清模样,似乎穿着黑色道袍。
琉璃大喊“救命”,她似乎听见那人轻笑一声,鬼魅一般,嘶哑难听,接着又是一串古怪的哨声。然后,躺在她身上的大黄突然抬起头来,一双原本温顺的眼慢慢变了光色,直勾勾恶狠狠如那野狗一般,凶狠残忍,琉璃与大黄对视,她听见那人说:“吃吧!”
大黄便突然低头,一口咬在琉璃的肩膀上,尖利的牙齿往里咬住往后撕扯,一片血肉便进了大黄的嘴。
琉璃疼的忘了喊,眼睁睁地看着疯了的大黄撕咬着、吞食着她的血肉,那些野狗们仿佛都很害怕,围着琉璃和大黄,并不动。
寂静的夜里,芦花如雪一样挥挥洒洒,落在琉璃的脸上,眼睛里,她瞪圆了眼睛,死死咬住牙,没再喊叫一声。她伸出一只没被撕咬的手,想摸下大黄,终于还是无力地垂下,她闭上了眼睛。
时间过了许久,或许只有一瞬,她又醒了过来。
古怪的哨声再起,大黄狂叫一声,跳了起来,又重重地落在琉璃身边,他惊恐地看着琉璃,温润的眼涌出两行泪,他浑身颤抖,狂叫着,呕吐着。他疯狂地冲向那些野狗,不要命一般,野狗们瞬间将他围到中间,转眼便被撕咬成碎骨肉片。
临死前,大黄将眼对着琉璃,那双清明的眼里一直泪流不止,琉璃看懂了,努力对他笑了笑。
大黄,其实我不怪你的。
半截身子的血肉都被撕咬破碎,琉璃居然还没死,意识残存着,她仰躺在芦苇荡中,看着那升起的弯月,仿佛能听见大黄对月狂吠的叫声。
那黑色的影子和那群野狗都在那里,他们如地狱的魔鬼一般,血淋淋,残忍无情。
琉璃已经嗅到野狗嘴里的腥臭味,呵,就这样被野狗吃掉了啊,不知道赵公子的病好了没有,快到冬天了,爹的老寒腿又要疼了,娘那每年不间断的十月神药也要开始熬制了吧?
突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人来,匍匐在黑影前,琉璃听着他们说话,仿佛又什么都没听见。
她只知道那女人,那个身量依然苗条,满脸伤疤的女人,满脸泪痕举着刀,合上她的眼睛,“琉璃,你已经不能治了,大师说,说是娘若是用的脸皮熬了药吃了,一定会恢复容貌,不仅能恢复青春,还能去修仙。你放心,等娘修了仙,就给你还魂,你不会死的。傻闺女,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琉璃不觉得疼,血肉被活生生吃掉已经疼到失去了痛觉,脸肉被刀子一点点割掉,也许也是不疼的。
她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异常的重,重到再也睁不开。
者有话要说:
我编的有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