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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纵横二人在，房中的异动平息得相当迅速，鲨齿已经架在李青澹的脖子之上。
盖聂看了他片刻，突然伸手从他脸上揭下一张皮子来，众人惊呼出声。
“灰雀！”
已经暴露的灰雀沉默，卫庄收起鲨齿破门而出，与墨鸦擦身而过时，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银色瞳仁里全是杀气。
墨鸦没有跟着，他走到刚刚醒来还有些懵的韩非面前，开口道，“如何？死而复生的感觉？”
他确实阻止不了李青澹，也不能杀韩非，不过让他提前醒来这种好事，他倒是很乐意去做呢。
将那只白色蛊虫从韩非手臂上拿下，墨鸦看向已经反应过来，脸色不太好看的昔日九公子。
“可要去见见故人？有人可是费了大力气呢。”
赤练在一旁不知他究竟什么意思，但能察觉他话中满满的恶意，她正欲开口却被韩非打断。
“带我去。”
另一边李青澹房中。
他让灰雀扮他的样子先顶一段时间，现下视线昏暗，众人注意力又都在韩非身上，大抵是能撑些时候的。
他想着，撑在墙壁上喘了口气，害怕暴露，他没点灯，这黑灯瞎火的真是难为他了。
狭小的屋子里已经全是血腥味，李青澹呆得久了倒也习惯了这刺鼻的味道，他右手手腕还在滴滴答答地留着血，被他拿白布条随意地包扎了一下。
月光隐隐约约地从外头照进来，地上的血阵清晰了一些，李青澹搬了一张椅子，在血阵中央坐下，片刻后，心中多了一丝异样的联系。
那是韩非的那只血蛊。
总算没白忙活。李青澹还有心情同自己苦中乐，然而自他醒来之后，老天就没眷顾过他。
他的房门被气劲猛地震开，卫庄持剑站着，他背着月光，脸上表情越发阴沉得可怕。
李青澹同他一个照面就被他吓了个哆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卫庄看见青年手腕上胡乱包扎的白布条，哪里想不到这是谁的血。
他一字一字地挤出李青澹的名字，见瘫倒在椅子上的青年还歪头同他摇手，他心中怒气越盛。
而李青澹朝他摇手可不仅仅是同他打招呼那么简单，他竖起一根手指，上面有一道血色的丝线绑着，若不仔细瞧还真是瞧不出来。
“血蚕丝阵，阴阳家的血蚕丝我搞不到，不过只要浸了毒，效果都一样。”
李青澹知道此事过后，卫庄怕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了，他强打起精神嬉笑道，“小庄哥，小心些，莫要伤到我，嗯？”
既然已经暴露，李青澹干脆点燃烛火，叫门口的人也能看清。
他房中全是这样的丝线，一但碰触势必会让他手指上的那根收紧，嵌入血肉之中。
奈何卫庄不按套路走。
“小、小庄哥，那什么，等等、等等，我同你先聊聊。”
见卫庄竟然无所顾忌地直接进房，李青澹这才慌乱起来，他讨好地朝男人笑笑。
啧。
卫庄对他的手段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哪招是虚哪招是实皆在他意料之中。
见瞒不过他，李青澹索性解开了丝线，他揭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青白中带着死气的脸。
“李斯说得确实不错。”
他不再掩饰，整个人脱力般地窝在椅子里，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不可闻。
“小庄哥，好疼啊。”
卫庄的一腔怒火被他可怜凄惨的模样压下去，他走至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庄哥，以后莫要忘了我。”
李青澹倒是想让卫庄别在意他的生死，奈何一张口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听他说话，卫庄停下了手，朝门口走去。
李青澹，“？？？”
不是。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
“青澹以后也莫要忘了我才是。”
卫庄前脚出门，李青澹立马就听见了韩非的声音，他疑心自己已经死了，也是，现实中小庄哥才不这么冷酷无情呢。
李青澹不搭话，下一刻便看见身着紫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被惊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却因为全身虚弱无力又跌坐回去。
生死蛊，一生一死，逆天改命。
不是，现在天命已经如此随意更改了吗？他这还没死呢，韩非就醒了？
韩非提前醒来着实是打乱了他所有的算盘，哪怕被墨鸦发现，被卫庄发现，他也从未觉得如此惊慌。
现在他唯一害怕的便是……
“韩非，我即是自愿，你也别拦我。”
韩非刚醒，他撑在门框上看向青年，“没大没小的，说了多少遍了，要叫韩非兄。”
见青年一如既往地没有反应，韩非笑着感慨，“睁眼的功夫，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红莲，这个坚韧的姑娘已经知晓事情同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这两个人她注定要失去一个。
她泪水在眼眶里一闪而过，随后再也瞧不到一丝水迹。
“韩非！”
李青澹哪怕是气急败坏的声音，如今听来也不过是无力的叫唤。
“既然放手过一次，何不放手第二次。”
韩非看着虚弱的青年有些无奈。
“既然失去过一次，你缘何叫我失去第二次！”
李青澹怒吼出声，随后低着头急剧地喘息……许久才回过气来。
他低低地开口，“韩非，别这么对我。”
他听不见韩非的回答，只能感觉到体内同血蛊的联系蓦然断开，他心头一痛，猛得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却无论如何说不出话来。
韩非……韩非！
生死如阴阳，转变，不过是瞬息之事。
李青澹昏死过去，门口的赤服女子抱着断了生机的紫衣男人，两行清泪终是没能忍住，滴落在逐渐冰冷的身体上。
卫庄抱剑站在院子里的树下，夜空中乌云散去，明月敞亮。
这场闹剧终是落下了帷幕。
是的，在卫庄看来，这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死去之人，哪怕是重现于世，也终难长久，就如同被风扬起的沙子终究是要回到地面。
只是当他归来之时，光景早已不是他离去时的模样了。
这一夜，很多人彻夜不眠。
这一夜，也有人长睡不醒。
者有话要说：
韩非：……我、我上线了？咕咕：是呀非哥，开心吗？韩非；……我好像又下线了？咕咕：嗨呀！白月光剧本就是这样的鸭！要不怎么是朱砂痣呢？当然是一想起来就疼鸭！韩非：……我鲨了你！抱紧隔壁的草草扔给你们，顶起锅盖就跑，不要鲨我啊啊啊啊啊啊！心情不好的小可爱可以去隔壁小甜饼康康啊！总之……不要鲨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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